“天下第一伤心人”原著
东南各省士民 重刊
辟邪纪实题解
《辟邪纪实》于咸丰十一年(1861)辛酉五月底初版,于壬戌(1862)八月再版,增加了《批驳邪说》数十条,作者自称:“天下第一伤心人”,其姓名与背景不详。本书中《圣谕广训黜异端以崇正学》、《前序》、《后叙》及《辟邪纪实》上卷和《辟邪纪实》中卷据荷兰莱敦大学汉学图书馆藏本编辑整理,《辟邪纪实》下卷、附卷据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本编辑整理。
《辟邪纪实》包括上卷、中卷、下卷、附卷四部分。上卷包括《天主教集说》、《天主教入国考略》、《辟邪说上篇》、《辟邪论下篇》四篇文章。作者在前两篇文章介绍了天主教教内许多邪僻丑恶之事,以及天主都传入中国的历史。后两篇是杨光先当年反对天主教时旧作。
中卷包括《杂引》和《批驳邪说》两篇文章。《杂引》中,作者摘录了《西详志略》等书刊杂志中对天主教描述,并对天主教加以评论批驳。《批驳邪说》中引用了天主教的四篇文章《天路指明》、《甲乙二友论述》、《耶稣教略》、《训子问答》,从中摘录一些字句,逐条批驳天主教之非。
下卷只《案证》一篇,从《摘录怀仁堂杂著》等书中摘录了天主教以淫邪、幻术迷惑百姓,祸害社会的事情。
附卷包括《辟邪歌》、《国防法》、《哥老会说》三篇。《辟邪歌》是作者以诗歌形式揭露天主教恶行,号召大家共辟邪教。《国防法》是作者自己草拟的,用来防止天主教流传的法规乡约。《哥老会说》则是作者对哥老会的起因及会中黑话介绍,并提出了除灭哥老会的一些方法。
总之,《辟邪纪实》的作者多方摘录有关天主教的传闻和文章,意图通过揭露天主教内违理、邪淫、以幻术迷人、以妖术害人的事迹,说明天主教是无父无君,荒淫无道、邪僻虚妄、祸国殃民的邪教,宜群起而改之,同心而斩绝之。而虽曰“纪实”,今日看来,《辟邪纪实》中的许多记载,多属道听途说,以讹传讹。
辟邪纪实目录
恭录圣谕广训黜异端以崇正学
朕惟欲厚风俗先正人心,欲正人心先端学术。
夫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惟此伦常日用之道,为智愚之所共由。索隐行怪,圣贤不取。《易》言:“蒙以养正,圣功以之。”《书》言:“无偏,无陂,无反,无侧,王道以之。”圣功王道,悉本正学。至于非圣之书,不经之典,惊世骇俗,纷纷藉藉起,而为民物之蠧者,皆为异端,所宜屏绝。凡尔兵民,愿谨淳朴者固多,或迷于他岐,以无知而罹罪戾,朕甚悯之。
自古三教流传,儒宗而外,厥有仙释。朱子曰:“释氏之教不管天地四方,只是理会一个心;老氏之教,只是要存得一个神。”此朱子持平之言,可知释道之本旨矣。自游食无藉之辈,阴窃其名以坏其术,大率假灾祥祸福之事,以售其诞幻无稽之谈。始则诱取赀财以图肥己,渐至男女混淆,聚处为烧香之会;农工废业,相逢多语怪之人。又其甚者,奸回邪慝,窜伏其中,树党结盟,夜聚晓散;干名犯义,惑世诬民。及一旦发觉,惩捕株连,身陷囵圄,累及妻子。教主已为罪魁,福缘且为祸本。如白莲、闻香等教,皆前车之鉴也。
又如西洋教,宗天主亦属不经。因其人通晓历数,故国家用之,尔等不可不知也。
夫左道惑众,律所不宥;师巫邪术,邦有常刑。朝廷立法之意,无非禁民为非,导民为善,黜邪崇正,去危就安。尔兵民以父母之身,生太平无事之日,衣食有赖,俯仰无忧。而顾昧恒性,而即匪彝,犯王章而干国宪,不亦愚之甚哉!
我圣祖仁皇帝渐民以仁,摩民以义,艺极陈常,煌煌大训,所以为世道人心计者至深远矣。尔兵民等宜仰体圣心。祗遵,摈斥异端,直如盗贼水火。且水火盗贼,害止及身;异端之害,害及人心。心之本体,有正无邪;苟有主持,自然不惑。将见品行端方,诸邪不能胜正;家庭和顺,遇难可以成祥。事亲孝,事君忠,尽人事者,即足以集天休;不求非分,不作非为,敦本业者,即可以迓神庆。尔服,尔耕,尔讲,尔武,安布帛菽粟之常,遵荡平正直之化,则异端不待驱而自息矣。
前序
天下第一伤心人
耶稣教之邪,稍有人心者,必谓断不可从。有从者,不过市井无赖徒耳。曾读孔孟书,断不至此。予亦何尝不以为然。何也?每见大小试毕,多以佛老因果说为劝善举,纷相投赠,罕受而信者,谓近虚荒。吾儒守四子五经,自有实在经济,岂复为佛老所惑哉?夫佛老因果,犹为劝善而说,且知虚荒而不信。至耶稣教,则空以永福永祸为言,所行之虚荒,较甚于佛老万万倍。宜其劝之不信,即勒之不从,守四子五经之道,为确不可易也。
乃独有不然者,当未与诸夷大和时,辄闻士宦有从其教者,究未目击其实,未敢深信。自与诸夷大和后,则见不惑于佛老之因果者,竟惑于耶稣之永福永祸,而昭然为恶矣。至有大吏词臣,亦置纲常名教于不顾,即求其入于佛老而不可得者,尚安望守四子五经之道,以著实在经济哉?
呜呼!流毒尚可言哉,尚得谓成人世哉!此予书不能已于作也。始为集说,历数其教之邪也;次入中国考略,明邪教所自始也;次辟邪论,录旧也。次杂引志事之一二见,及有互异处也;次案证,著邪教害人之实也。附辟邪歌,便浅者传唱也;附团防法,使人同心以杜绝也。 附哥老会说,因亦足贻大害而并及也。合名曰《辟邪纪实》者,谓无诬枉之词也。凡历五昼夜而成书,精神亦大惫矣。速刊传送,愿受者有以鉴予苦心,皆不为邪教所惑,则幸甚矣。
时咸丰十一年(1861)辛酉五月尽日
天下第一伤心人自叙
后叙
天下第一伤心人
今夫天下之大,惟中土为声明文物之邦,帝王师儒,皆出其中。有尧舜之心传,孔孟之道统,为至正至平之教,人人可遵,历万世而无弊,更何有他教而争胜负者哉?
自文艺取士以来,学士大夫,遂直以圣贤经传为博科名之具,而于实际,曾不讲求。即或有笺注之学,亦多虚盗匪誉,妄冀身后配祀圣庙。于天下实事,亦顾忌回护,不能本所学以行之。此佛老所以得行其说,而天主邪教亦得伺其隙也。
且相识有金、王诸徒,于邪教巧为争辩,谓若以其教之原始为妄,则以盘古为开辟祖,而我之原始独不妄乎?谓若以其教为可骇而不可从,则安见在彼教者,不以孔子教为可骇而亦不可从乎?不过各著其是,特少见而多怪耳。
噫!此昧本之言,索隐行怪之为也。不知孔子删书断自唐虞,未或一言盘古事,大圣贤果何在开后世以疑端哉?至以孔子教为可骇而亦不可从之喻,彼固忍心以言,而闻之能不心寒乎!可知中士圣贤之教,不害于无知之小民,深害于闳肆博辩之才士矣!
此予去岁《辟邪纪实》之作,为万不得已,非好事之为也。兹复批驳邪说,得数十条,增杂引后,使人知邪教之言,固无在不使人以可攻者。
或疑予徒劳无补,邪教之从不从,存乎人之本衷。此则予亦知既从者,为牢不可破。甚冀未从者见之,有以激发天良,遵守至正至平之教,不使声明文物之邦,尽为邪教所坏,亦天下万世人心之大幸矣!
壬戌(1862)八月
天下第一伤心人自叙
辟邪纪实上卷
天主邪教集说
天下第一伤心人
天主教,始自耶稣,乃西洋诸国通行之教。习者妄谓耶稣本上帝化身,于汉哀帝时,为犹太国童女马利亚所生,全智全能,通各国土音,创教劝人为善,后被国人钉体于十字架,刃刺以毙,三日复活,历四十日以肉身升天。其徒遂号其教曰“天主”。以耶稣为先天教主,又曰圣子,又曰天兄。造书曰天经,又曰圣书。遍相引诱,自郡国至乡里,皆建天主堂,供十字架。
师其教者,或手执十字架,与佩胸前不等。偶有轻亵,为逆上帝,重罚之。其教分目实繁,难悉举。
以意大里为天主教之宗国,代有持世教皇,为代天宣化。凡西洋各国王即位,必得教皇册封。有大事,必咨决请命。又令其大弟子数十人分掌各国教事,曰法王。小部落掌教者号神父,神父多在童时受教,割去肾子,曰弥塞。从其教者,与神父鸡奸不忌,曰益慧。其余随地皆有牧师分掌之(牧师又名满剌)。至天主堂一切供亿,则皆国王大臣民庶转输不绝。
每七日一礼拜(以星房虚昴之辰为礼拜日),曰弥撒,又曰教会。此日百工悉罢,老幼男女,齐集天主堂。牧师上坐,赞美耶稣之德,谓耶稣为会之元首,信者为会之全身。群党喃喃诵经毕,互奸以尽欢,曰大公,又曰仁会。
凡嫁娶不用媒妁,亦不论少长,必男女自愿,惟拜耶稣祈上帝。新妇至,必先与牧师宿,曰圣揄罗福。且父可娶媳;子可娶母;亦可娶己女为妇;兄弟叔侄,可互娶其妇;胞姊妹亦可娶为妇。
又重女轻男。自国王至臣,庶皆听命于妇。每有妇逐夫而再赘者,谓男子皆由女出。故其国多女王摄权,谓经水乃上帝所赐至宝,非此不能生人。妇女经至,则争取饮之,故夷匪多腥秽难闻者。
与类相接,重则免冠,轻则以手加额,所以示敬。无跪拜礼,即见国王亦不拜,屈一膝,持其手嗅之,或拨额毛数茎投地,以为最敬之礼。惟跪拜上帝,及耶稣。凡相见,问其妇,不及父母,谓父母为已往物。兄弟及戚友久不相见,见则互相奸狎,曰合初。
君臣父子,皆以兄弟相唤;母女姑媳,皆以姊妹相称。谓世上止有天父(指上帝)、天母(指童女)、天兄(指耶稣),此外无所为尊卑者。
虽西洋习俗类然,而英法俄诸国为最。其类外和内猾,貌易欺人,群以海舶贸易为生。凡海口有利埠头,肆行争夺。先止欺凌邻夷,不敢直逼中土。
宋元时,间有匪徒倡立清真祆神等寺,旋亦敕毁。迨明季,夷匪利玛窦、王丰肃、阳马诺、庞迪我等,先后混入中国,以善作奇技淫巧,兼称能测天文,又有妖术烧炼金银,人多惑之,海防遂废。
国初又用其流,推演历书。遂敢于京城及通都大邑,建天主堂,而各以夷匪掌其教。谓天地万物,皆主于天主。且谓自无始以来,倘非天主操持,则天久倾颓,地久翻覆。一概正祀,均斥为邪。惟一心致敬天主,得升天堂,受永福;否则入地狱,受永苦。愚者闻之有所贪著,即能以符咒迷之,使欣然入教。其授教法,较自传本国者不同。
然国初禁例森严,传习者犹不敢毕露丑态。至道光末年,乃有匪徒杨秀清、洪秀全等,奉其教群起倡乱,竟至蔓延东南,迄周纪不得平息。逆夷侦知中国从教者众,遂敢于戊午年直破广东,庚申八月,竟犯都门。
上念切怀柔,俯允通商和议。该夷反敢逞其狂悖,至分其徒于各省、州、县,遍传天主教,诳惑愚顽。从者即等奴隶,任其驰驱,为害较前倍烈。
凡初入时,牧师以指取水微按其顶,曰领洗礼。并掰饼与食,继令饮酒一杯,曰食圣餐(亦有与银四两、丸一枚者)。由是惛瞶,自毁祖先神主,惟以红纸划一长圈,中列十字架,并刀锥钩槊等器,曰圣架,供门首,或置龛中(或牧师先为沐浴,曰净体,借此行奸。以后惟其所悦而从者,迷而不知,反以为快)。
士大夫从者曰西儒,又曰西士。
从教家有女留一不嫁,为守符咒箱,司锁钥,别人不得擅开,曰开箱老女,又曰侦姑,又曰御仙姑。牧师至,即与伴宿,曰过气比脐。
有病不得如常医药,必教中人来施针炙,妇人亦裸体受治。如不愈,死即剖藏腑头颅,考验病之所在,著书示后。
家有丧,牧师屏去死者亲属,扃门行殓。私取其睛,以膏药掩之,曰封目归西。并以红布囊纫其项,曰衣胞。有不听殓法者,为叛教。即率教党至其家,凌辱百计,终且设毒害之。或明割死者四肢曰上圣,断其首颌曰中圣,割其耳鼻曰下圣。童子死,曰仙童;守箱女死,曰侦仙;孕妇死,曰带子归西。正国法死,曰穿红袍上天。
其取睛之故,以中国铅百斤,可煎银八斤。其余九十二斤,仍可卖还原价。惟其银,必取中国人睛配药点之,而西夷睛罔效,故彼国自死无取睛事。
点银术,虽中国久从教者,皆不得传。惟取生睛,并妇女经水胎丸配药涂镜面摭人形貌,借可获利。此则中国专心奉教者,间得授之。其尤谬者,能咒水飞符摄生,人魂与奸宿,曰神合。又能取妇女发爪置席底,令其自至。取童男女生辰,粘树咒之,摄其魂为耳报。星家有师其术者,以搬运术,盗人藏金,曰还本。凡夷中男妇均谙采战术,与从教者交,曰乞仙。以口吸成童精,与处女经水,曰开天孔,又曰人剂。与人交臂宿,即知人隐衷,乘机害之,曰 “测隐。甚或割女子子宫,男子辫发,小儿肾子及以术取小儿脑髓心肝,散放瘟气蛊毒等事,其名未备详。
推其用心,直欲尽愚海内人民,假其教以斩绝之,继将大有为于中国也,岂但通商传教已哉?彼欲从教者,亦何惛而不察哉!
吾故广搜往籍,及得之实见实闻,缕揭其弊以为当门一喝云。
第一伤心人曰:“历考西夷伪撰诸书,皆谓天本天主耶稣所造之一物,无足贵重。而妖书中,又有“勿犯天条”、“切勿怨天”、“代天宣化”、“岂非天道”等语。独不曰“勿犯耶稣条”、“切勿怨耶稣”、“代耶稣宣化”、“岂非耶稣道”,乃复用“天”字何也?且妖书中,动引经书中之“於昭于天”、“获罪于天”、“乐天”、“畏天”、“顺天”、“逆天”、“事天”等语,证实圣贤为指上帝而言,则更何也?
有谓耶稣即上帝者,有谓耶稣为上帝屈己降世者,有谓耶稣为上帝子,号神子,又号圣子,又号天兄。上帝号神父,又号圣父,又号天父,又号耶和华者。
有谓上帝、耶稣、圣神三位一体者,有谓耶稣死无后者,有谓耶稣死有遗腹子名耶稣太子者,有谓耶稣以肉身升天,而妻被恶人夺者,有谓耶稣生于汉元始元年者,有谓生于汉元寿二年及元寿十四年者,种种皆自相乖舛。
至近日所订和约内,称天主教、耶稣教为二,愈见夷情诡黠,矫为区分。使知天主教不可入者,则曰:“我本耶稣教,无非劝人为善,非天主教可比。”知耶稣教不可入者,则曰:“我本天主教,无非劝人为善,非耶稣教可比。”由是以术诱之,愚者虽显受其害而不觉矣。附记:
天主教之说散纪,他书者甚夥,阅者猝难毕悉。
吾友博览群籍,并参以实闻实见,辑为是篇。其事情朗如犀照,卒读一过,令人发指心寒。即闒茸嚚悍之夫,亦当闻而知惧。因促付剞劂,棒喝人寰,俾海内士民,见而切齿,虽不获操斧钺之罚,亦能严口舌之诛。由是公愤顿伸,群邪立破,近可为斯人端向往,远可为吾道壮干城。其有裨于天下万世者,岂浅鲜哉?
子舆氏曰:“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吾子是书,其庶几乎!
时咸丰十一年(1861)辛酉夏五
学聋居士跋
天主邪教入国考略
天下第一伤心人
历考天主邪教诸书,谓其教自汉以来,已入中国。证之史鉴,皆无明文。
惟考杂记,载犹太国乌合利之党,于宋隆兴元年,贡五色棉、五色布,借此勾结匪徒,插足中国。佯以劝善为名,袭后稷诞生事,谓伊教祖耶稣为其国童女马利亚所生,教人崇奉天主为事。且能代人赎罪致福,有求必应,以此惑人。遂得私建清真祆神等寺于河南开封府,名其教曰“天竺”(因乌合利初从北天竺来),后改名挑筋(妖书云:耶和华击伤雅各髀后,犹太人食肉必挑去髀筋,因以名教)。旋迹败露,寺亦毁。
元至元十六年,夷匪五思达等,复贡西洋布西洋镜等物,混入中国,重建清真寺于开封府。
明永乐十九年,夷匪俺诚以医术入中国,寄居其寺,得以妖言惑定王,传令赐香其寺重修。二十一年,复贿当道奏闻有功,赐氏为赵,授锦衣都指挥,升浙江指挥。
正统十年,匪徒李荣等重建前殿。
天顺三年匪徒高鉴赵应承、赵瑛、石斌、张暄等伙造妖书三部,置清真寺,五年河水淹没,匪徒艾敬、李荣等,复出资重修。
成化元年,匪徒高鉴等,增修后殿,仍安置妖书。
弘治二年,匪徒赵瑛、金钟、赵俊、俺都剌、曹左、傅儒等,又增造妖书,广买地基,建造妖寺,分党于陕之西安、浙之宁波等处,遍传邪教。且伪造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序,载大秦国阿罗本载真经至长安。贞观十二年,太宗诏所司于义宁坊造大秦寺,并及高宗、元宗、肃宗、代宗、德宗皆崇尊其教,广建祠宇。首载寺僧景净述,末载建中二年立,朝议郎吕秀严书云云。埋西安府城外,佯掘之以证其教由来之久。
至天启崇祯时,则海防尽弛,要地任其出入。匪徒利玛窦、徐光启、龙民华、汤若望等,得相继以奇技淫巧,炫惑当时。继致有宫中扶乱,列祖列宗降坛,指用人材,妄极不经之举。所指用则皆从教之流,借此广传其教。此明纲所以不振也!
而我朝复宽大为怀,加当事诸人办理不善,惟贪一时苟全,不计后来实祸。虽康熙时,碣石镇总兵陈昂具奏,极言夷患当防,而儒臣群议,不以为然,卒酿今日之事。
呜呼。以数万里语言不通之夷匪,入中国而任其纵横自如如是者,亘古未之前闻也。按《后汉书》、《新唐书》有及其教者,殊不足据,皆后人附会词。孟子所谓“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者是也。
辟邪论上篇
录旧
杨光先
历官李祖白,天主教之门人也,著《天学传概》一卷。其言曰:“天主上帝,开辟乾坤而生初人,男女各一。初人子孙,聚居如德亚国,此外东西南北,并无人居。是时,事一主,奉一教,纷岐邪说,无自而生。其后生齿日繁,散走遐逖,而大东大西有人之始,其时略同。
考之史册,推以历年,在中国为伏羲氏。即非伏羲,亦必先伏羲不远,为中国有人之始。此中国之初人,实如德亚之苗裔。自西徂东,天学固其所怀来也。生长子孙,家传户习,此时此学之在中夏,必倍昌明于今之世矣。
延至唐虞三代,君臣告诫于朝,圣贤垂训于后,往往呼天称帝以相警励。其见之《书》曰‘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诗》曰‘文王在上,於昭于天’;《鲁论》曰‘获罪于天,无所祷也’;《中庸》曰‘郊社之礼,所以祀上帝也’;《孟子》曰‘乐天,畏天,事天’;何莫非天学之微言法语乎?审是,则中国之教,无先天学者”
噫,小人而无忌惮,亦至此哉!不思今日之天下,即三皇五帝之天下也。祖白谓历代之圣君圣臣,是邪教之苗裔;六经四书,是邪教之微言,将何以分别我大清君臣,而不为邪教之苗裔乎?
而弁其端者曰:“康熙三年柱下史,毘陵许之渐敬题”。噫吁,异哉!以史臣,以谏官,而亦为此言耶?虽前明之季,学士大夫,如徐光启、李之藻、李天经、冯应京、樊良枢者,多为天主教作叙,然或叙其历法,或叙其仪品,或叙其算数。至进《天主书像图说》,则罔有叙之者,汤若望自叙之。可见徐、李诸人,犹不敢公然得罪名教也。
若望之为书也,曰男女各一,以为人类之初祖,未敢斥言覆载之内,尽是其教之子孙也。祖白之为书也,则尽我中国而如德亚之矣;尽我中国古先帝圣师,而邪教苗裔之矣;尽我历代之圣经贤传,而邪教绪余之矣,岂止妄而已哉!
天主教不许供君亲牌位,不许祀祖先父母,真率天下而无君父者也。而许侍御叙之曰:“二氏终其身于君臣父子,而莫识其所为天,即儒者或不能无弊。”噫!是何言也。二氏寺观,供奉龙牌,是尚识君臣。佛言供养千辟支佛,不如孝堂上二亲,是尚识父子。吾儒以天秩、天叙、天伦、天性立教乎。惟天主耶稣以犯其国法钉死,是莫识君臣;耶稣之母名玛利亚,有夫名若瑟,而曰耶稣不由父生,及皈依彼教人,不得供奉祖先神主,是莫识父子。许氏颠倒之甚。
至谓“儒者言天有弊”,是先圣乎,先贤乎?不妨明指其人,与众攻之。如无其人,不宜作此非圣之文,自毁周孔之教也。
杨墨之害道也,不过曰 “为我”“兼爱”,而孟子极拒之曰:“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傅概》之害道也,苗裔我君臣,学徒我周孔。
祖白之意若曰:孔子之道不息,天主之教不著。孟子之拒,恐人至于无父无君;祖白之著,恐人至于有父有君。而许氏为祖白作叙,是拒孔孟矣,遵祖白矣!儒者不能无弊,许氏自道之也!
邪教开堂于京师宣武门之内、东华门之东、阜城门之西;山东之济南;江南之淮安、扬州、镇江、江宁、苏州、常熟、上海;浙之杭州、金华、兰溪;闽之福州、建宁、延平、汀州;江右之南昌、建昌、贛州;东粤之广州;西粤之桂林;蜀之重庆、保宁;楚之武昌;秦之西安;晋之太原、绛州;豫之开封。凡三十窟穴。而广东之香山嶴盈万人,盘踞其间,成一大都会,以暗地送往迎来。
若望借历法以藏身金门,而棋布邪教之党羽,于大清十三省要害之地,其意欲何为乎?明纲之所以不纽者,由废祖宗之法,弛通海泄漏之律。徐光启以历法荐利玛窦于朝,以数万里不朝贡之人,来而弗稽其所从来,去而弗究其所从去,行不监押之,止不关防之。十三直省之山川形势,兵马钱粮,靡不收归图籍而弗之禁。古今有此玩待外国人之政否?大清因明之待西洋如此,习以为常,不察伏戎于莽,万一窃发,百余年后,将有知予言之不得已者。
辟邪论下篇
录旧
杨光先
天主教所祀之像,名曰耶稣,手执一圆象。
问:“为何物?”
则曰:“天”。
问:“天何以执于耶稣之手?”
则曰:“天不能自成其为天,如万有之不能自成其为万有,必有造之者而后成。天主为万有之初有,其有无元而为万有元,超形与声,不落见闻,乃从实无造成实有,不需材料、器具、时日。先造无量数天神无形之体,次及造人。其造人也,必先造天地品汇诸物,以为覆载安养之需。故先造天造地,造飞走、鳞介、种植等类,乃始造人,男女各一。男名亚当,女名厄袜,以为人类之初祖。天为有始,天主为无始,有始生于无始,故称天主焉。
次造天堂,以福事天主者之灵魂;造地狱,以苦不事天主者之灵魂。人有罪,应入地狱者,哀悔于耶稣之前,并祈耶稣之母,以转达于天主,即赦其人之罪,灵魂亦得升于天堂。惟诸佛为魔鬼,在地狱中,永不得出。”
问:“耶稣为谁?”
曰:“即天主。”
问:“天主,主宰天地万物者也,何为下生人世?”
曰:“天主悯亚当造罪,祸延世世苗裔,许躬自降生,救赎于五千年中。或遣天神下告,或托前知之口,代传降生在世事迹,预题其端,载之国史。降生期至,天神报童女玛利亚胎孕天主,玛利亚怡然允从,遂生子名曰耶稣,故玛利亚为天主之母,童身尚犹未坏。”
问:“耶稣生于何代何时?”
曰:“生于汉哀帝元寿二年庚申。”
噫!荒唐怪诞,亦至此哉!
夫天,二气之所结而成,非有所造而成者也。设天果有天主,则覆载内四海万国,无一而非天主之所宰制,必无独主如德亚一国之理。独主一国,岂得称天主哉?
既称天主,则天上地下,四海万国,物类甚多,皆待天主宰制。天主下生三十三年,谁代主宰其事?天地既无主宰,则天亦不运行,地亦不长养,人亦不生死,物亦不蕃茂,而万类不几息矣?
天主欲救亚当,胡不下生于造天之初,乃生于汉之元寿庚申?天主造人,当造盛德至善之人,以为人类之初祖,犹恐后人之不善继述,何造一骄傲为恶之亚当,致子孙世世受祸?且其子孙中,又有圣有贤,有智有仁,不尽肖亚当所为,又何人造之哉?
天主下生救之,宜过化存神,型仁讲让以登一世于皞熙,其或庶几。乃不识其大,而好行小惠,惟以瘳人之疾,生人之死,履海幻食,天堂地狱为事,又安能救一世之云礽,去恶而迁善,以还造化之固有哉?
释氏销罪,必令忏悔。彼教则但崇事耶稣母子者,即升之天堂;不奉之者,即下之地狱。使奉者皆善人,不奉者皆恶人,犹可言也;苟奉者皆恶人,不奉者皆善人,不皆颠倒赏罚乎?
谓佛堕地狱中,永不得出,谁则见之?而耶稣生钉十字架,则现身剑树苦海,岂有主宰天地万物之人,而不能自主其一身之性命者乎?以造化世界之上帝,而世人能戕之戮之者乎?
剽窃释氏天堂地狱之唾余,而反唇谤佛,则虽道教方士之剽佛谤佛,不如是甚也。
且又援儒而谤儒,历引六经之“上帝”,而断章以证其为天主。曰:“苍苍之天,乃上帝所役使,或东或西,无头无腹,无手无足,未可为尊;况于下地,乃众足所践,污秽所归,安有可尊之势?”夫不尊天地而尊上帝,犹可言也;尊耶稣为上帝,则不可言也。耶稣而果全天德之圣人也,则必一言而为后世法,一事而泽披四海。若伏羲文王之明易象,尧舜之致时雍,大禹之平水土,周公之制礼乐,孔子之明道德,斯万世之功也,耶稣有一于是乎?如以瘳人之病、起人之死为功,此华陀良医,祝由幻术之事。非大圣人之事也。更非主宰天地万物者之事也,苟以此为功,则何如不令人病,不令人死之功更大也?以上帝之圣神广运,一一待其遇病瘳之,遇死起之,则已不胜其劳。遇耶稣者一二,不遇耶稣者无量无边,其救世之功安在也?
且利玛窦之书,止载耶稣救世功毕,复升归天,而讳其死于国法。至汤若望黠不若利玛窦,乃并其钉死受罪图写而直布之,其去黄巾五斗米之张道邻几何?而世尚或以其制器之精奇而喜之,或以其不婚不宦而重之。不知其仪器精者,兵械亦精,适足为我隐患也;不婚宦者,其志不在小,乃在诱吾民而去之。如图日本取吕宋之已事可鉴也。
诗曰:“相彼雨雪,先集为霰。”又曰:“鹰化为鸠,君子犹恶其眼。”今者海氛未靖,稽察当严,揖盗开门,后患宜毖,宁使今日詈予为妒口,毋使异日神予为前知,斯则中国之厚幸也夫。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近之论洋夷者,多谓‘彼地物产极穷不能生息,入中国,不过通商取财,并无他志,何足患载。’不知若仅以通商之故,何不惮数万里程,穷年远涉,屡动干戈乎?彼地果无生息,何历代未与通商,而其党未尽绝留为今日害乎?况财乃为国之本,养民之资,即谓通商取财,已属危举。夫彼以不甚需之物,纷布其党,巧取我财,久之有不受其敝者乎?独不问彼国固皆奉天教,而通商和约,称为劝人为善;且教中诸书, 皆以人之肉身苦乐为无凭,必以死后灵魂所受之苦乐为有定,又何必苦欲通商,以贪此财?即欲通商,何不臣贡善道以求,而以干戈入国,为大不善之举乎?兹观杨君二谕,可谓痛快以陈。惜当日皆不以为然,欲使其言之奇中,斯则可为当道诸公一痛哭矣!”
辟邪纪实中卷
杂引
“犹大国以耶稣为上帝之子,于汉平帝元始元年生于其国,住世三十三年,布教于民,因赎人之罪,代受酷刑而死。复活肉身升天,操万世宇宙之权。教散于四方,而信者以其地为重,往往诣耶稣墓而拜之。”(《密云斋随笔及万国全图集》)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上帝子,何假人生?人既有罪,何为代赎?耶稣未生前,宇宙权果操自何人?既谓肉身升天,何更有墓而使人拜?荒谬之极,数语中便数自矛盾。”
“西洋意大里诸国,率行天主教。凡有病,无论男女,使与教酋伴宿,不愈谓之无福。人死俱葬庙中,有后来者则掘先葬尸弃庙隅,而补葬其处。生死皆告于庙僧而记其世系,然阅三世后,亦多不知其祖矣。”(《西洋志略》)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有病与教酋伴宿,宜其必愈,何不愈即托词无福?是直借伴宿行淫耳!人死则葬,安其尸也,何有后来者则掘弃先尸?且世系止告之庙僧,阅三世而皆忘,何不情若是耶?耶稣之始末,又谁实记之而独不忘耶!”
“耶稣生东汉哀帝元寿二年,为纪年始,以三百六十五日为一年,今咸丰十一年,伊称一千八百六十一年。”(《澳门闻见录及各种妖书》)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以耶稣生之年为纪年始,岂耶稣未生前,即不纪年乎?以三百六十五日为一年,不置闰,寒暑朔望,不无定侯乎?且耶稣既生彼国,不记生时在彼国为何时,而独记在汉哀帝时耶?”
“天主教亦有杂以‘由斯教’及‘马哈墨教’者,禁食豕肉,谓豕为天主万亿化身。儿生周岁,割去势皮曰‘益局’;女子则横划下阴,长大有毛,则薙去,曰‘还原’。”(《夷教纪源》)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彼教既崇奉天主,而复谓豕为天主万亿化身,是直以豕为天主矣,从教者固已豕之不若矣!至‘益局’、‘还原’之说,尤见乖谬。按予近见天主教匪,无不食豕肉者,惟回族则不食耳。”
“如德亚国,谓其国之圣人辣杂琭,当时已死四日,蒙耶稣恩造命复活。”(《西夷杂述》)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耶稣果有活命之术,何彼教流传已久,为所活者,仅闻一辣杂璐,且不曾实见其人耶?”
“阿戈尔国,常杀人祭耶稣祈福,并杀人祭墓。酋长死,辄杀千人以祭,掳外国过境商船之人,不足遍掳行人,故入市不敢独行,恐被掳也。娶妇以多为贵,酋长例有三千,每年传集番女,挑选一次。”(《异域闻见录及醉月轩稿》)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耶稣果为福于人,何忍人之杀人以致祭耶?如谓耶稣为不知,则耶稣之明何在?更安望其能福人耶?”
“牟尼教惟知修一己清净,使人无夫妇以绝人伦,且未曾入过天堂地狱,而徒以天堂地狱之说诳人。若耶稣教,从者则竟入天堂受永福,不从者则竟入地狱受永苦,实确而可据者矣。”(《明圣要旨》)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彼教攻牟尼使人无夫妇以绝人伦,彼教父子聚麀,兄弟共牝,人伦独未绝耶?攻牟尼不曾入过天堂地狱,而徒以其说诳人。若从彼教则竟入天堂受永福,否则入地狱受永苦,且终其说曰‘实确而可据’,试问彼教确而可据之天堂地狱,果谁实入而见之耶?”
“洋夷通习天主教,皆弃绝人纪,下同禽兽。其尤诞者,曰‘额利教’,天主教之分名也,俄罗斯英吉利诸国率行之。人初生三月,无论男女均以小空管塞粪门,夜则取出,谓之‘留元’。使粪门广大,以为长大便于鸡奸。每春夏之交,男子取妇人经水涂面,入天主堂礼拜,谓之‘洁面朝圣’,以为祀天主最敬之礼。父子兄弟,互相奸淫,谓之‘连气’,且谓不如是者,则父子兄弟之情疏矣。诸如此类,未能尽述。不知我中国人亦有从其教者,不诚禽兽之不如哉?”《风土广闻》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鸡奸已绝人理,况于初生,即为长大鸡奸计,尤属可怪。经水本极秽物,以之涂面祀天主,反为洁敬之礼,义更何在?父子兄弟,互相奸淫,伦理丧尽,偏美其名曰‘连气’。如此种种之恶,真禽兽所不为,殊堪诧绝!”(按“夜则取去”“夜”字疑“昼”字之误。《玩荔室丛谈》“晨起拔出”之词便见下卷案证内)。
“艾正心,西夷人,烝其母,并烝其祖母,均有孕,生子一为艾儒述,为艾儒略。”(《倦游集》)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艾正心烝其母,并烝其祖母,人理斩绝。而所著天学新编诸书,无知匪徒为所惑,无足深怪。惟明季金声之徒,稍读圣贤书,亦被所惑,为之赞扬西学,而自附西儒,则可为痛哭!”
“耶稣一作‘尔息’,一作‘尔撤’。回回《干尔塞经》云:‘尔撤圣人者,即阿丹圣人之后,立教敬天为主,传徒繁盛,战胜攻克。或通其妻,托求异术。尔撤告妻畏人缚发,妻于是夜暗系其发,仇至遭擒,便被杀害。其徒愤恨天不垂佑,乃奉天主,不复事天。”(《远见集》)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既称耶稣为圣人,又曰‘或通其妻’,岂有妻被人通者,得称圣人耶?既称耶稣‘战胜攻克’,又曰‘畏人缚发’,其妻即暗系其发而使仇害,岂一缚发之易,独不能解去?且不能防其妻之害,已得战胜攻克者耶?既谓耶稣敬天而天不垂佑,使遭杀害,其徒遂恨天,不复事天,乃奉天主,又安见天主之定能垂佑耶?此自相嘲骂,与说法家自赞其法之灵曰:‘吾法不是非凡之法’,同一笑话,且言阿丹后,与诸言童女事不符。”
“回回尊敬造化之主,以拜天为礼,每城设礼拜寺。始生教主曰天主,再世曰‘派噶木巴尔’。每日对之诵经五次,每七日赴礼拜寺诵经一次,其经名《哈提密尔苏尔经》。”(《西域图志》)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按此以天为造化之主,则与以天主为造化之主有异;以始生教主曰天主,则与以耶稣为始生教主有异;且天主再世曰‘派噶木巴尔’,则与‘耶稣死无后’,及与‘耶稣死有遗腹子,名耶稣太子’者有异。荒谬处,彼匪族已不能各相印证。”
“亚非哩加有穆罕默德,生于成宣帝大建元年,为回回开基之祖。反耶稣之教,立新教。言已奉上帝之命,教化天下,上帝独一位,而穆乃其圣差,众人信服。戒食犬豕酒醴;不崇祖先,但拜天地之主;各人进教,宣割元阳之皮为号,谓欲享天乐,必须洗身清洁。从其教者,久遂尊为圣人。以威逼邻夷,远近皆敬之如神。日增倨傲,继且夺继子之妻,托言奉天之命,辩驳者立较示儆,临死劝其党羽固执其教无改。”(《每月统纪传》)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穆罕默德,既反耶稣之教立新教,宜去耶稣之恶,以著己之善也。而言己奉上帝之命教化天下,试问上帝果何由见之耶?则同一荒谬矣!既曰奉上帝之命教化天下,宜稍有片善可纪犹可耳。而其教在不崇祖先,进教必割元阳之皮,从者久遂尊为圣人,继至威逼邻夷,且夺继子妻而不使辩驳。试问奉上帝教化天下之圣人,而竟为此无本不经恶极之举乎?”
“如德亚国,谓其国之圣人耶稣,为天主教祖。耶稣二字,译言救世主。创教使人皆知崇奉天主以受永福,不可事天,且不可祀立祖先木主,及拜偶像,为此大得罪天主之事,致干天怒,而受永苦。孔子云:‘获罪于天,无所祷也。’也可不知所祗惧乎。”(《浮海杂志及广福编》)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按此谓耶稣为如德亚国之圣人,则与诸言生于犹太国者不符。至谓创教使人崇天主不可事天,且不可祀祖先及拜偶像,而又谓为此大得罪天主之事致干天怒;且引孔子获罪于天无所祷之词以实之,独不谓为此大得罪天主之事,致干天主怒耶?若孔子则亦止言获罪于天,实未言获罪于天主,何妄引圣言为彼邪说之证而自相支离耶? 论语有‘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入太庙’,‘在宗庙’,‘未能事人,焉能事鬼’,诸明文既知引孔子之言,亦曾见孔子有不祀祖先,不祀诸神之说耶?所谓救世主者,姑无论果否有功于世,其义解不明,不已极乎!”
“亚细亚洲最西,有名邦曰‘如德亚’,其国史书载上古事迹极详。自初生人类,至今六千余年,世代相传,及分散时候,万事万物,造作原始,悉记无讹。因造物主降生是邦,故人称为圣主。春秋时有二圣王,父达味德,子撒喇满,造一天主堂,皆金玉砌成,饰以珍宝,穷极美丽,费以三十万万。王德盛智高,声闻最远,中国谓西方有圣人,疑即指此。”(《坤舆图说》)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按邪教诸书,既群以耶稣生于汉哀帝时,始行天主教。此书又系夷匪南怀仁所著,忽谓春秋时,有二圣王造天主堂,岂人未生而堂先造耶?谓造堂费以三十万万,穷极美丽,又谓王德盛智高,岂有德盛智高者,而为穷极美丽之举耶?且谓中国谓西方有圣人,疑即指此,不尤妄耶?”
“澳中凡庙所奉天主,有诞生图、被难图、飞升图,其说以耶稣行教至一国,国人裸而缚之十字木架上,钉其首及四肢;三日苏,复还本国;更越四十日而上升,年三十有三。故奉教者,必奉十字架,每七日一礼拜,至期男女分投诸寺,长跪听僧演说。岁中天主出遊,三巴则以十月,板樟以三月、九月,支粮以三月,大庙则二月、五月、六月,凡三出遊,率先夕诣龙松庙迎像至本寺,然灯达旦。澳众毕集,黑奴舁被难像前行,番童诵咒。随之,又以番童象天神披发而翼,来往腾跃,诸僧手香烛步其后。又用老僧抱一耶稣像,上张锦棚,随从如前仪。岁三月十五日,为天主难日,寺僧皆喑。越十七日复鸣,诸番彻酒肉三日,虽果饵,啖不至饱。番僧不一类,三巴寺僧,削发披青冠斗帽,司教者曰‘法王’,由大西洋来。澳酋无与敌体者,有大事疑狱,兵头番目不能决,则请命,命出奉之惟谨。其出入张盖,树幡幢,僧雏拥卫之,男女见者,辄前跪捧足,俟过然后起。法王或摩其顶,以为大幸,妇女尤信向之。龙松庙僧亦削发,蒙毡,内衣白而长,外覆以青。板樟庙僧不冠,曳长衣,外黑内白,复以白布覆其两肩。噶斯兰僧,服粗布衣,带率草履,不冠不袜,出入持盖。是二庙僧,有尽削其发者,有但去其顶发者。他如大庙、风信、花王、支粮诸庙,则系本澳自行焚香,秃顶而圆,被长青衣,无妻室。而左右列侍番女,于庙于家惟所便。盖大凡衲子之流,其通晓天文。曾游京师者,皆留髭须,解华语,分住各庙中。诸僧往来番人家,其人他出,径入室见其妇,以所携藤或雨伞,置诸户外,其人归,见而避之。惟三巴戒律极严,番妇入寺者,为之持咒禳解;寺僧不苟出入,即出入必以人伴之,书其名于版,以为志。尼曰圣母,其敬奉尤甚于法王。一女为尼,其家人罹重辟,得女尼片纸立宥之。然必捐千金致诸公,故入寺者鲜,寺中尼凡四十有奇。三巴寺在澳东北,依山为之,高数寻,屋侧启门,制狭长,石作雕缕,金碧照跃,上如覆幔,旁绮疏瑰丽。所奉曰天母,名玛利亚,貌如少女,抱一婴儿,曰天主耶稣。衣非缝制,自顶被体,皆采饰平画障以琉璃,望之如塑。旁貌方论说状,须眉竖者如怒,扬者如喜,耳重轮,鼻隆准,三十许人。左手执浑天仪,右义指若动,目若瞩,口若声。”(《澳门纪略》)
“俄罗斯国崇奉天主教,嫁娶择配,皆女自主之。如男女有成议,及期会其党入巴底行庙,男女皆跪神前,僧为诵经,问男问女愿否。皆以愿对,则与二烛,各执其一,男授女,女授男,而吹熄之,复听诵经毕而归。”(《异见新闻录并复山琐录》)
“佛兰西国所宗教主曰葛尼,其神名‘巴底行’,距今一千又四十七年。神有须发,一为立而合掌仰天之像,一为跪而合掌仰天之像,在家人奉之。亦有佛像曰‘巴底利’,出家僧供之。以三月九日祭先,无木主。”《醒斋笔记》
“末尼教不茹荤酒,夜集淫秽。画魔王踞坐,佛为洗足,云佛乃上大乘,我乃上上乘,盖末尼为白云、白莲之流,即天主教之分名。”《钱氏景教考及洋海杂志》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按此四说皆有祀神像之事,则与不拜偶像之说异;以三月九日祭先,则与不祀祖先之说异。想其徒或亦殊方各尚耳,总之怪诞不经,如女自主嫁。虽祭先而仍无木主,则年久谁溯?及僧入室淫妇、夜集秽淫诸事,皆有心世道人,所耻闻而痛恶者也。”
“英吉利夷人,能以小玻璃筒收毒气,乘人不觉散之,触其气即病瘟疫。宜以雄黄、细辛、白芷、艾叶,袋盛佩胸前,可免触受。又能飞翦,割人之发以摄其魂。如被割者,速自加翦,庶可免害。”(《医方辑验》)
“英吉利国,能以纸翦人马,焚符诵咒,化成真形,借此以惧大敌。惟鸣锣发巨砲击之,即散,以水喷之亦散。”(《西洋鉴》)
“春药采战之术,俱传自西洋,好淫者习其术,无不自戕其生。愚者不知,反为得计,可为浩叹。”(《管见录》)
“佛兰西国人,专习天主邪教,又能以妖术变幻人为禽兽,使见者莫辨。常至海口等处,摄华人归国为奴仆。滇粤匪流,多师其术”。(《广见录》)
西洋人能以木髹漆,作尺许人,内藏机纽,以钥开之,可自行数十步,但不能转曲耳。又能以药涂镜面,照一切人物山水,即留影于上,无不酷肖其真,此与作钟表为尤奇也。后侨寓香山,与客谈及药涂镜之事,始知其药,系以术取妇人胎,与处女红丸,(即未破子宫,非红铃也)交药草,将处女经水浸之,镜罩置露下,四十余日,去胎丸药草,取其水,置洋豆于中,去腥气用之。药草曾询其名,不敢注载,恐无知者仿行也。”(《倦游录》,按唐时有刘允明以法取电光灼硫磺成水能摄人影入镜,艺术家亦有师其法者。)
“余向游贵州,闻其俗,有放蛊之说,流寓未久,亦未实见其事,不之深信。及至广西柳州府,一日与太守张君同席,则忽闻坐间如竹爆一声,众皆惊骇,张君曰:‘此殆有人放蛊耳’。急觅之,不得。恐蛊入馔,皆罢席。继张君沐,取帽置几,见帽花上,微有黑点,令洗之,不去。张君曰:‘蛊在是矣,幸未著身。但不识谁放,继思昨因事遣退某仆,尚未去,或以此衔恨。令唤之。覆云,罢席时,已遁去矣。因究蛊之为害,曰蛊毒传自西洋,有数种,有声者名‘响蛊’,最毒,此地操其术者多。放时藏毒指甲,诵咒弹之,著肉即发,入饮食吞之亦发。发则两目渐蓝,无神光,面黄腹胀,任放蛊者刻期而死。如被放时,不识受否,急取鸡子煮熟,插银钗,衔口中,片时取出,银钗鸡子俱黑,则已受毒,随用药治之,可救。当录其方,今失之。昨偶偕友至澳门一行所,晤米利坚夷人巴里利,能作汉音,与之语半晌。继见案头小几上,有玻璃瓶,内贮绿子数十枚,小如粟,自为升降。问:‘为何物?’巴佯若未闻。再三诘之,始曰:‘此蛊也,乃英吉利、佛兰西诸国所造,此间有得其放法者,故留得一瓶耳。’问:‘何自动?’曰:‘毒气冲荡耳。’问:‘彼国亦有能造者否?’曰:‘有之,但毒性稍缓。’问其造法,及解毒之法,皆答不知,殆知之恐人得其传,不肯明告也。嗟乎!造物亦何假人以杀人之术耶?”(《粤中纪事》)
“鸦片烟产自西洋,气香而味颇佳,初食能瘳病。西洋无自食者,诱中国人重价购食之,久之形枯精灼,渐成废疾,多至夭折”。(《云水堂集》)
“西洋颜色,多取人目及心肝、经水、尸水之类,交镪水煅炼而成,有极红极蓝极绿之名。其色粘手则多不易脱,入口则死,以镪水皆毒物造成也。且以其色染布,亦易朽坏。”(《辩志斋杂纪》,按木商有以尸水印记者,入水经年犹见,则其色粘手多不易脱为有尸水尤确。)
“英咭利、佛兰西诸夷,常至海口,以布袋掠取行人为引海参之用。以绠系腰,垂于海中,海参见人,群起啮之,片时提出,可得海参数千枚,每一人可引数万枚。近则广东居民,亦有掠外来客民,卖与诸夷引海参者,每人可卖钱二三千”。(《腐公日记》)
“白莲教始自西洋,蜀之匪徒,多习其教。能以妖术翦纸及糊面捻成鸡、鼠、猫、犬各物,幻变真形,入人家密藏盗其财宝。且能隐摄妇女之魂,与之奸宿。此与天主教摄小儿魂为耳报,同一怪诞凶恶。不知天独纵之,而不殄灭其类者何也?”(《退思轩随笔》)
“育婴堂之设,原恐人之生子多者,辄行自溺,故好善者出资建堂为收养计,诚义举也,但近日亦不无流弊,未数岁即听人领受。致有广匪领去,私取其脑髓心肝,卖与西洋为三仙丹,此不可不密审查究”。(《回心宝鉴》)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洋夷妄尽恶极事本难悉数,姑就其层出叠见、专指天主教而言者,归入集说;其事之一二见,及有互异处者,归入杂引;而杂引亦不过略举数十事以概其余。 即所引如后各说,可见一切害人妖术,罔不传自洋夷,此诚稍有人心者,皆当切齿恨之,断不容久居中土。而士大夫中,竟有忘不共戴天之仇,因其暂通声气,夤缘富贵,忍舍身从教,妻子与之奸合,甚至以女许配互相往来,恬不为怪。亦曾清夜自思,平昔读圣贤书,果何在耶?尚得谓之人耶?”
批驳邪说
“天主邪教诸书,予所见不下百种,皆无一事一言不可批驳者,即批之亦无暇尽批。今晨偶阅教匪新刻妖书数种,随手批驳数十条,增杂引后。有与杂引内语意相同,已曾批驳者不录。
壬戌八月五日
天下第一伤心人自记
阅《天路指明》(系英夷杨格非著)
“上帝为谁”条内谓人误认佛为上帝,及菩萨外别无上帝;或认玉皇为上帝;联邦或认天地为上帝;或指上帝止是一条理。试问于中国圣经贤传,见其说耶?
谓牟尼不顾天伦之乐,出家为师,其为师之意,与孔子同。阴间事未见未闻,不曾上过天堂,落过地狱;一心设想,便以训人,试问牟尼为师之意,果何在见与孔子同耶?牟尼不会上过天堂,落过地狱,以之训人,固属荒谬。而彼教之动言天堂地狱者,果何见何闻,上过天堂落过地狱,而为人亲切言之耶?
谓道教祀张仪为玉皇,受封为玉皇上帝,驳其受人之封为上帝,是人较上帝为更大。试问彼教之呼天主为上帝,独非人加之封,而天主自称为上帝耶?况道教并无祀张仪为玉皇之事乎?
谓上帝为造化之主,天地为受造之物,譬屋宇为工师所造者然。又谓天地有形像,上帝无形像。试问上帝既无形像,果谁实见其造有形像之天地耶?若工师实共见其造屋宇,无不见其形像者也。
谓朱子解经传中“天”字,有说苍苍者,有说主宰者,有单训理时,一无定论为未闻真道所误。试问必以“天”字专指上浮之天,则呼一日二日为一天二天者,亦指上浮之天耶?
谓观所造人物,知必有肇造之者,即全能之上帝,是上帝尚在意想中也。又谓日比地球大,约二百三十万,相距二亿七千余万里,更有大星,较日尤大尤远。试问:日星之里数能穷究若此,独不能直达上帝所而与之一晤耶?
“上帝有几”条内,谓人当认一为主,有求必祷,祷上帝;有得必谢,谢上帝。且见万有之荣光,必恭敬而颂美上帝。庙宇中木石金土雕塑及纸绘之伪像,尽宜废弃。觉己有罪,求上帝赦;己心邪曲,求上帝正;忧愁求上帝慰解;身荏弱不足以为善,求上帝加我力量;在苦难中,求上帝救护;望天堂永福,求上帝导我以路。试问:为善为恶,及一切琐事皆不能自主,必求上帝即得遂意,然则奸盗谋劫者不皆可求上帝赦耶?且予见彼教事事邪曲,何上帝不一正之耶?从彼教者仍不免忧愁苦难,何上帝不一解之救之耶?天堂之路,果从何处入耶?至雕塑及纸绘之像,虽无益于人,亦何碍于上帝,而必尽废为快耶?
“上帝称呼”条内,谓上帝之称不一,有称耶和华、天父、上帝天主者。试问“上帝为谁条”内,谓人不可加上帝之封,而此称呼独上帝之自命耶?
谓上帝为大父,生身之父为世父。上帝爱民如子,其恩大于世父万万倍。又谓无论何国之君,其权位皆上帝所与。试问上帝既爱民如子,其恩且大于世父万万倍,何古来不无暴虐之君,而上帝权位之与不尽与明圣以自保其子耶?
“上帝之体”条内,谓上帝三位一体,为父、子、圣神。父万物之本;子代人赎罪,救人灵魂;圣神之功用,即感化人心,故圣教友于赞颂时俱宜赞美此三位。或问:“此三位虽曰三,殆即一。”答:“不然,父是父,子是子,圣神是圣神。”又问:“三位皆上帝?”曰:“是也,各有上帝之性,其性一,其体亦一,父在一体中,故圣父是上帝,圣子,圣神,俱在一体中,故俱是上帝。”试问父子圣神,既谓为三,复谓为一,咬身妄辩,自为颠倒。且子指耶稣,为上帝屈己降世,已极荒谬,而圣神更是何物?此等创说,何明示人以不足信之事耶!
“上帝降生”条内,谓生人之理,有夫妇始有父子。上帝降生不用此法,以夫妇之道从欲而生。故耶稣降生乃上帝大显其妙化之功,感童女马利亚有娠而生焉。试问上帝既如此大费周旋,何必另自降生,而不现身说法,使大家共见共闻犹为便捷耶?既夫妇之道,从欲而生,何从彼教者,亦复娶妇,且奸淫事不一而足?而守箱不嫁之贞姑,必伴教师宿,非从欲耶?
“降生之凭”条内,辟邪论驳之详矣,不赘录。
“降生之故”条内,谓天下人,不分中外,自君相以至士庶,皆为犯法之人。试问中国历来不少圣君贤相,正士端人,亦皆在犯法之列耶?
又谓人有淫窃邪念,上帝即知。试问从彼教者,所为何一非淫盗之事,何时不起邪念以害人耶?特不过假词粉饰耳!
谓“有事相助,有善相劝,有喜相庆,有尤相怜,有不足相资给,此自然之理,不得为功。试问英佛诸夷,固皆天主教之流,亦曾能此自然之理耶?所谓有事相助者,殆资粤贼以军械粮米也;有善相劝者,殆勒人从彼邪教而大肆奸淫也;有喜相庆者,殆在戮拂彼之正人以尽绝之为快也;有尤相怜者,殆助从彼邪教之当道免祸而得福也;有不足相资给者,殆伙粤闽浙诸匪徒巧取中国之财,惟恐罗不尽,而自富其国也。
谓耶稣来救罪人,代死而流宝血,以涤除人罪,及舍此宝躯以赎世罪。且谓罪恶滔天,罪比邱山,皆可藉耶稣天高、地厚、海深之功而抵免,使离暗府而升明宫。试问罪非犹物,血何以涤?世罪亦众,一身何能尽赎?且罪大恶极,皆可藉耶稣之功以抵免,若耶稣而求之果应,不将纵天下之人皆为恶,但藉耶稣以抵之耶?至宝血宝躯之称,尤为可笑!
谓观音二字,有其名,无其人。基督降生,历历可考。上帝无形,耶稣即其形。试问耶稣今日果在何处,予谓祀观音者固妄,而从耶稣者,岂但妄而已哉!
“历四十日升天”条内,谓救主耶稣钉死复生,后历四十日集其徒于橄榄山,以上帝国之道训之。言毕升天,众观有云蔽主,渐不见。继谓于气绝之时,呼曰:‘事毕矣。’便升天。试问言毕升天,非以肉身升天耶?气绝之时升天,非以灵魂升天耶?一条之中,何先后差异若是耶?
谓耶稣升天后,遣三位一体中,第三位圣神临世,感化人心。试问:耶稣既能苦心救世代人赎罪,钉死复活,何不长在人世救人,而必遣人代之耶?且所遣之圣神,谁实见之耶?
谓耶稣本上帝之身,降生救人。忽谓世之罪人,不能径祷于上帝前,恐妄祷更获愆,必赖耶稣转祷。且谓教中人称耶稣为有兄在天。试问耶稣既本上帝降生,何一身而宽严各别耶?教中人称耶稣为有兄在天,何称谓之奇亦至此耶?
“上帝审判人”条内,谓审判有二,曰私审,曰公审。私即世人死后,其灵魂即到耶稣台前,耶稣要审判其人生前行事,合天堂,则灵魂入天堂,合地狱,则灵魂入地狱;公审即天地末日,天下人肉身复生,各与灵魂相合共至主前,受其审判,无数人听审,在广众之下,彼此证明生前所行之善恶,毫无隐匿。此公审之日,大有威荣,从始造天地以至末日,仅有此一日也。试问一日内普天下不知死几千万万人,一一要过耶稣之审,已荒谬至尽!况公审在天地未日,天下人肉身复生,又仅此一日过审,彼教匪徒,果谁过私审公审,并见有久死复生者耶?且耶稣能赎生人罪,而死当入地狱者,独不能赎之耶?
“复生道理”条内,谓至末日受公审,各人之肉身俱自冢中出,复生与各人之灵魂再合,受其生前所行之报。试问:亦有尸骸抛散未葬,及煎割扬灰者,其肉身又从何处出耶?
谓耶稣倘救人灵,不救人身,是半救半不救也。主不若是也,故必使人之肉身复生。试问耶稣既救其灵,复救其身,何过审之日,当入地狱受苦者,不救入天堂受福之为全救耶?
谓复生之身,乃神灵,有荣光,且强壮不朽。试问不能入天堂者,不直以神灵不朽之身入地狱耶?如以神灵不朽之身入地狱,则入地狱者,亦非苦矣。且人死必待天地末日复生,何耶稣复生不待天地末日,并不闻有同日复生之人耶?
“上帝感化人心”条内,谓昔者孔子抱道不行,有莫知之叹。且谓必上帝之神,感化人心,此心始可得而正。无论何国大圣大贤,以格物等法正人心,有名无实。试问彼教何事不得罪孔子,而反援孔子以自证耶?人心待上帝感化而始正,何若尽生正人,不待感化之犹愈耶?大圣大贤之正人心有名无实,果何所见?而彼教之绝无人心者,反为有名有实耶?
“信而称义”条内,谓圣子耶稣在天堂,哀怜世人,甘愿降为人身。据此则与上帝降生之说不符。
且谓耶稣毕世,全守帝诫无丝毫违犯。试问耶稣既为上帝分身,上帝能者,耶稣亦能,更何俟上帝之诫耶?
谓上帝刑赏,犹国君之法,有犯者即罚之。又谓世人皆陷罪恶之中,难免沉沦永苦,非立一赎罪法,断不获救。幸有三位一体中,第二位圣子耶稣,自天降生,代受吾人应受之苦,上帝视其功而赦人罪。试问上帝刑赏,既犹国君之法,而陷罪恶者得耶稣之代受其苦,复得赦其罪。今设有千百叛逆之徒,抚之不驯,在国法之所不宥,忽有一大功臣出奏曰请罪臣一人,勿治千百叛逆之罪。谓其功之足以相抵也,有是理耶?且所谓第二位圣子耶稣,则第一位圣子果为谁耶?若谓第一位即上帝,则圣父更何在耶?
“上帝国迩”条内,谓世之列国,以真理而论,止分为两国。一曰上帝国,一曰魔鬼国。敬服上帝者,即上帝之民;惑魔而从魔,即魔鬼之民。且实之曰耶稣圣教会,可名为上帝国。试问从古圣贤帝王,不从耶稣教者不皆魔鬼耶?不且并我大清君臣而直骂耶?粤贼奉其教群起倡乱,而涂毒生灵者,是欲为上帝民耶?且彼意既谓圣贤皆不免为魔鬼,彼教妖书,何复援引中国圣贤语耶?
“前上帝无形像”条内,谓但心在像,便犯罪取祸,此复谓如设帝座于心内,事事当听其命而行。试问设帝座于心内者,非心在像耶,独不犯罪取祸耶?
谓有日诸邪教灭亡,各恶事净尽,寰海变成新世界,无人不恭敬上帝,且爱人如己,此必成功之事也。试问诸邪教灭亡者,孔孟之教耶?佛老之教耶?孔孟之教,固昭如日星。佛老之不轨于正,岂若彼教之耶?穷凶极恶耶,无人不恭敬上帝者,殆必如彼教以经水涂面祀上帝,为洁面朝圣也;爱人如自己者,殆勒人以从彼邪教耶;至谓此必成功之事,而粤贼之倡乱,殆欲如彼所谓成功矣!
“身前之福”条内,谓人死之日,分文不能带赴阴司。与“上帝审判人”条内,谓冥府阎王皆人心设想之物。两议合证,岂阴司独非冥府耶?谓无冥府即不应谓有阴司也?
“不信主者受永苦”条内,谓死后灵魂至上帝前,受审判,第一就问信与不信,信,上帝看耶稣之功,接至天堂;不信,罚至地狱。试问世之不信者,何妨于审判时漫应为信,不亦得升天堂耶?上帝审判,何若是疏忽耶?姑无论信者之皆为恶人也!
谓近有耶稣教士来尔中土,宣圣道,颁圣书,已历五十余年之久。举国人民,俱应悔改信主,究之信者少,不信者多,此亦显为人心邪坏之凭。故尔华人,按上帝律法,实皆有罪。试问人心邪坏之凭,华人之罪,在有纲常名教耶。幸信者少,不信者多,向使驱中国而尽妖族之,则予亦无插身之地矣。
谓地狱永苦,其苦难名。耶稣譬以硫黄火,魂置地狱,犹身置火坑。不曾到过地狱,未知其苦如何,故耶稣以已见之火取喻地狱之苦。试问地狱之苦,耶稣能为人亲切言之,亦曾受过其苦而来耶?。
“上帝教中圣规”条内,谓主未降生时,上帝于圣教中,设有祭法,即以牛、羊、鸽等,杀而祭之。此何义?指点耶稣要来赎人罪,救普天下人,而代人流血,耶稣即祭献天父一大祭物。前有祭礼,乃示圣教中人,知后有救主,献身为祭,代赎人愆,非前赖所祭之物,即可赎罪。且示人知世皆有罪,欲救必赎,自不得赎;盖不流血,则不得赎也。夫牛、羊、鸽等,为物甚微,远不及人身之贵,岂赖之即赎人罪乎?上帝立此祭法诲人,是欲人日望救主降生也。今上帝圣教中,祭法悉除,因耶稣已来成此大祭,何敢以物之命,加诸救主上,而冀上帝来歆也?试问上帝自设祭法,非自贪血食耶?且谁见上帝而设此法耶?上帝指点耶稣要来赎人罪,要赎竞赎,何又迟及期耶?前谓耶稣为上帝降生,兹又祭献上帝,非自祭自耶?至以耶稣为祭物,在予固谓耶稣即牛羊之不若,而在彼崇信其教者,以舍身代赎之人,拟之祭物,不亦不敬之甚耶!
“圣礼”条内,有领洗礼、食圣餐二事,谓领洗礼,主谕徒云:“天地诸权,已与我矣,尔往招万民为徒,以父、子、圣神之名施洗,教之守我所命者。”故入教者,牧师即以指取净水,微按其顶曰:“奉父、子、圣神之名而行此洗礼。”止入教之始,领洗一次,人始知其信主之道,而为其徒也。倘有人自云信道,但不愿入教,此人亦断不可为吾主之徒。总之,上帝教以领洗为入道之门。谓食圣餐,耶稣当见卖之夜,与其徒坐,主取饼擘而祝曰:“取食之,斯乃我身为而擘者,行此以忆我。”食后,取杯亦然,曰:“此杯乃新约,为我血而立者,尔饮之以忆我。”尔食此饼,饮此杯,以明主死。至於临日,凡食此饼,饮此杯,不合其宜者,是负主身主血者也。人先必自审,然后可食其饼,饮其杯。不识主体而饮食不合其宜者,是自取罪戾也。故为其徒者,世毕固守之。或一月一举行,或数月一举行。即牧师取饼,擘若干小块,偕会中兄弟,各食一块;又倒葡萄酒于一大杯中,偕会中兄弟,各饮少许。且谓领洗所以洁其心。食饼记主为我等捐命,魂之赖主,犹身之赖饼;饮酒,记主代流宝血以洗赎世人之罪。试问领洗果能洁心耶?即能洁心,何妨自取水涂耶?未从彼教者,亦食饼,亦饮酒,不亦即食耶稣肉,饮耶稣血耶?又何必定假牧师手耶?且既从彼教,而复谓食其血肉,忍心害理,更有加于此耶?总之,我中国圣贤正大光明之道,断无不经之举。按此入教而必领洗食餐者,无非置迷药于水饼酒中使人因此昏昧而任彼所为也!为彼所惑者,何不思之甚耶?
“主祷告文”云:“我父在天,惟愿尔名成圣,尔国即临,尔旨得成于地,如在天焉。我所应用之粮,今日赐我,我免人债负,求尔亦免我债负,又勿使我陷于迷惑,要拯救我出于凶恶。盖国度、权柄、荣耀,皆属于尔天父,至世世无穷焉。亚孟。”(此二字译即“心愿”也)试问 “尔”字既指天父而言,而曰“惟愿尔名成圣”者,则是天父尚未成圣,又何事辄称“圣父”耶?每日应用之粮,皆祝天赐,然则游惰无聊者,但从彼教,开口向天,即有粮从天外飞来耶?负人之债而免之,不犹之掣骗耶?勿陷于迷惑者,必当外于纲常名教耶,拯出凶恶者,必当入于奸淫谋害之林耶!以予所见彼教之徒,真迷惑至尽,凶恶无复者矣!
阅《甲乙二友论述》
第四章内,谓“耶稣降世,特救罪人。”试问耶稣既特救罪人,然从则彼教者,不必须罪人耶?
第五章内,谓人死复生之身,不病、不老、不死、不坏;且谓恶者之身,精力必强,盖上帝将坚其体以多难。试问人既不病不老,不死不坏,精力必强,更何为难耶?
第八章内谓“默念青苍之上,星宿之外,去日月遥远,有满福之所,是上帝之宫。万善同居,福禄无穷,信可乐也。”试问此等默念,非梦癫耶?
阅《耶稣教略》(系新改,较旧本不符)
谓太初之时,上帝创造天地。曰:“宜有光。”即有光明晦以分,昼夜以定,是为首日。上帝造天之月日星辰,地之山川禽兽,万物具备,然后造人,男女各一,男曰“亚当”,女曰“夏娃”,其性本善,其心甚乐,居于福囿,以治理栽培为事。上帝曰:“园中果实,任意可食,惟中一树勿食,食之必死。”爰有蛇焉,即所谓魔鬼是也,迷惑二人。言“食此果,亦未必死,可致目明,能辨善恶,仿佛上帝。”妇从其词,取果食之,以奉厥夫。于是上帝逐二人出囿,定其死罪,使男栽植汗流浃面,使女怀妊劬劳,产育维艰,迨终天年,而反其本。维设一词,预许之曰:“妇将生子,必伤蛇首,为蛇伤踵。”其意即谓灭鬼权,拯人魂也。其言妇所生之子者,即指耶稣四千年后,为处女马利亚所生。试问天地万物,皆为上帝所造,何既造其性本善之亚当、夏娃,而复造此迷惑之魔鬼与不可食之果耶?既谓食之必死之果,何竟如鬼言而食之不死耶?既谓二人为魔鬼所迷惑,上帝即逐出囿,定其死罪,而二人食果,并非为恶,应得死罪处果何在耶?使男栽植,使女怀妊、即得谓死罪耶?初非使女怀妊,造人时,何必男女各一耶?既谓二人被迷惑,何必留其种害后世,而不即灭耶?既可使终天年而返其本,何若不迨终天年使返其本耶?既谓妇将生子,必伤蛇首,为蛇伤踵,何后文并无其事耶?即灭鬼权,拯人魂,与伤首伤踵事,果何涉耶?既谓妇所生之子,而复谓指耶稣四千年后,为处女马利亚所生者,更何意耶?且一切告诫预许之词,果谁实见上帝而亲切闻之耶?
谓耶稣被卖于背教之徒,见害于有司之手,死以苦刑,复生升天坐上帝右。试问耶稣即为上帝使生,何被卖见害而独不知耶?升天坐上帝右谁见之耶?
谓耶稣以五饼二鱼饲五千人。试问以饲五千人之五饼,谁得而团之,岂亦从天而降耶?
谓上帝大施矜悯,特发仁慈,使独生子耶稣诞降尘寰,死于十字架,以赎人罪。试问既大施矜悯,特发仁慈,何不宽人罪而直赦之,必生一代罪人,多此一番举动耶?
谓耶稣谓:“吾乃善牧,为群羊捐命,且舍生为众赎罪”;“吾乃天降之饼,食之者必得永生”;“信我者虽死亦生,生而信我者,恒久不死”;“就我者决不饥,信我者永不渴”。试问既为众赎罪,则甘心自死,而前文之谓为被卖见害何耶?被卖见害,是人制之使死,而在己有不甘之意矣!既谓信而就其教者,虽死亦生,恒久不死,不饥不渴,何我所见信而就其教者,无一如是耶?且观“生而信我者恒久不死”之词,则信我者虽死亦生,是死后始信也。然则不从彼教者,至死后畏入地狱而始信之,不亦升天堂耶?
谓耶稣门人证其复生之事于世,其后大半受刑罹祸,为耶稣竭忠而死,虽死而犹口诵耶稣不辍。试问耶稣既能救人,独不能救门人之受刑罹祸耶?彼粤贼从其教而遭官兵扑杀者 ,亦为耶稣竭忠而死耶?且死后口诵耶稣,鬼语谁实闻之耶?
《重建清真寺碑记》有云:“本教与儒教,虽大同小异,然其立心,亦不过敬天尊祖、忠君孝亲、五伦五常、三纲而已矣。人徒知清真礼拜,敬天拜空,殊不知道之大原出于天,古今相传,不可诬也。”而署其后曰:“开封府增广生员金钟撰,祥符县痒生曹左书,开封府廪生傅儒篆。”试问彼邪教与儒教,其大同者,果何谓耶?彼所谓敬天尊祖者,非儒所谓逆天忘本者乎?彼所谓忠君孝亲者,非儒所谓无父无君者乎?彼所谓五伦、五常、三纲者,非儒所谓以歝伦乱纪者乎?彼邪教固举天下是非而悉反之,果何事而与儒同,敢妄引圣经“道之大原出于天”以为证耶?且彼教既以天为天主所造物,无足重,此又言敬天,道之大原出于天者,不更自相乖舛耶?所尤可切齿痛恨者,彼金钟、曹左、傅儒之徒,曾读孔孟之书,忝列胶痒,不能得其万一,而忍从邪教,至为作记,且中间伪注考证,以实其教之由来,末复引圣经以为妄证,何胆大妄极如是耶!
呜呼!汉唐以来,身心性命之学失讲。即有一二明儒出而任道者,又各存门户之见,彼此成家,致不能昌明圣学,卒以文艺取人材,此人心所由日坏,而流弊至于此极也。予忆幼时读书,即潜求义解,辄参注于旁,俟长以自明得失,未尝不慨然于圣学将湮,思有以自任也。而同学之士,多以为误用聪明于无用地,不究心于应试之文,浅言为迂,甚言为妄。由今观之,然则金钟之徒,为正用其聪明耶?昔之以予为迂且妄者,不将去金钟之徒为不远乎?呜呼!今日者,恨不得皆如予迂且妄之辈,起为我大清荡此妖氛,以同复不共戴天之仇,岂非圣学之幸,天下苍生之幸哉!
阅《训子问答》(教匪沈子星著)
二条内,谓问:“上帝创造天地人物,几天成功?”答:“六天。”问:“上帝第七天做何事?”答:“安息,而以是日为圣日。”试问上帝果神灵莫测,则创造天地人物,何须六天?一注念而即成矣。如必需以时日,则天地人物,为数甚繁,即六天亦未免太促。且六天成功,七天安息,谁实见之耶?
九条内,谓问:“开路先锋是谁?”答:“是行洗礼的约翰。”问:“耶稣受彼之洗礼否?”答:“受的。”十二条内谓问:“耶稣至爱的门生是谁?”答:“约翰。”试问耶稣即为救世主,而复受约翰洗礼,则约翰之功,不大于耶稣耶?又谓约翰为耶稣至爱之门生,不且以师受门生之洗礼耶?
第十三条内,谓问:“祭祖宗可行否?”答:“不可”。问:“为何?”答:“祭原是敬上帝之礼,而且不是上帝要吃祭物,乃指点耶稣献身为祭之意。而世人不明此意,祭天地,祭神佛,错了。又祭祖宗,大错之错,真是无用。”据此妖说,姑勿论其灭祖废亲。试问上帝指点耶稣献身为祭之意,其意果何谓耶?孟子曰:“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指杨墨之教而言也。予则曰:“从耶稣之教者,且禽兽之不如矣!”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外此如郭保禄等《扫云记》,‘不宜敬惜字纸’说。‘雷非神而雷有神’诸说,及一切新刻妖书单片,尤极荒谬,更不值一辩矣!
辟邪纪实卷下
案证
天启时,天主教匪西洋庞迪我者,工异术。能取男子肾子、妇女子宫,与彼族服之,可通华语。或配药使人服之即迷,或配创药可合支解之尸。又能飞翦割鸡鸭翅以试妖术,凡鸡鸭翅三被割者,食之多中毒。又能幻巨鬼散毒物于饮食,使人服之辄哑。江西南丰吴某师其术以诳人,人多呼为“吴神仙”云云。(《摘录怀仁堂杂著》)
黎伯春自西安归,言彼地士民,多被西洋历士阳玛诺等以迷药诱入天主教。其教男女混乱,上下不分,大致以宣淫采战为主,一入其教则生死无异。记其最为可哂可怪者数事:
凡妇女经至,以金管吸之,贮于瓷瓶。男子用以涂面,祀其教中之神,为表虔敬。亦常服食,谓可延年。烹鱼鳖及烧鸡鸭,以经水配合者为至品。
凡生子,至三月后,每卧时,以小竹管贯入榖道,晨起拔出,约十岁许则止,不识何故。
凡从教之家,必置一女不嫁,值传教者至,即与伴宿。且立簿册,随时登记,有“谨领圣体一次”、“谨领圣体二次”等语。
凡从教之家有丧,必求传教者扃门独殓,殓后两目及胸次,俱以膏药贴之。继从教某家丧,有戚属某疑私殓有弊。俟殓后,启其膏药,则两目珠皆失,胸次有刀孔,察之则心已剜去。因此大哗。传教者遂遁,而从者亦渐少矣。闻剜取心目,为影照人物山水之用,未审是否。似此邪教,不知彼地士民果何乐而从之?(《荔室丛谈》)
崇祯初年,徐光启、龙华民、汤若望倡行天主教。凡皈依者,先问其家有魔鬼否,魔鬼谓佛像也。有则取至天主殿前石幢撞碎,掷石池中。俟积多,遂邀同党架炉举火,将诸佛像尽行熔化,率以为常。某年六月初一日,复建此会。方日正中,碧空无纤云,适当举火,众共耸视,忽大雷一声,将池中佛像,及诸炉炭尽行摄去。池中若扫,不留微尘。众皆汗流浃背。逾日死者半,自是遂绝此会。(《究心集及烈皇小识》)
昔西人有行教于安南者,举国惑之。王患之,逐其人,立二帜于郊,下令曰:“从吾者立赤帜下,宥之;否则立白帜下,立杀之。”竟无一立赤帜下者。王怒然,砲杀之尽。至今不与西洋通市,西人亦卒不敢往。倭亦然。(《澳门纪略》)
噶罗巴马头,凿十字架于路口,武士露刃夹路立,商其国者,必践十字路,否则加刃,虽西人亦不敢违。又埋耶稣石像于城阈,以踏践之。盖从教者以践十字架为反教,术遂不灵,故无敢践者。(《澳门纪略及果园诗集注》)
曩京师有医某者,岁终贫困,思惟入天主教可救贫,而邪教又不可入。乃先煎泄药升许,与妻子议言:“俟我归,如惽迷者,急取药灌我。”于是至天主堂,西洋人授以丸,如小酥饼,使吞之。予以金。归家则手掷神主,口中喃喃。妻子急如前言灌药,良久暴泄而醒。见厕中有物蠕动,洗视则女形寸许,眉目如生,乃盖之药瓶中。黎明教师至,手执利刃,索还原物。医言:“必告我何物,乃相还。”教师曰:“此天主圣母也,入教稍久,则手抱人心,终身信向不改矣。”乃还之去。(《愚溪文稿及海国图志》)
常州有金坤者,一妻二妾,年四十无后。有诱以从天主教可得子者,坤惑,竟从之。逾年忽失两肾子。问之师,师曰:“此天机不可洩,勿以告人,君将上为天圣,天下后世人,皆君之子矣,何患焉。”未几以从天主教事发,陷大辟。(《红豆斋杂记》)
万历中,西洋巴达里入浙。诱人以天主教,人多惑之。有武生王文沐者,豪士也,闻从其教者,人死必骗取眼睛,欲试其术,乃佯入教中。数日不食,报其师至,果持小刀近前,将取睛。王奋起击之,随追至其家,刃其首,并毁其耶稣像。其事闻之京城,上厚奖之。(《西樵漫笔》)
明解达让,顺天人,美丰姿,工文章,十六入泮。次年食饩,人多以词翰相许。性好淫而不善勾引,时天主教有精房术者,解往师之,不三年,七孔流血而死。妻旋通其屠户卢大之子,逾年携一女改嫁于卢,一家消灭。(《省斋记事》)
明季京中争习天主教,惟吴渐逵拾遗不为所惑。司教者以升天之术诳之,吴曰:“我必亲历始信。”一夕教主邀吴邀月宫,吴从之。甫出门,若凌空而步。俄顷至一所,楼阁森列,错杂管弦,诚人间未有之境。良久教主促归,吴不允。忽闻空中呼曰:“尔亦欲入魔道耶。”视之,即其亡父,遂惊仆,身卧树端如梦初觉,教主已不知何往矣。吴知其幻,因作《破邪篇》并纪其事。(《夷情述略并天主教考》)
广西桂林陈原益,性最贪,闻入天主教可获重利,遂入之。后以盗库金事发,磔于市。(《广见录》)
崇贞初京师天主教大行,有贡生张学伊者,贫不聊生,举室入天主教,获重利,家小康。有丐踵门,饥寒交迫。与之餐,并劝从天主教。可救贫丐曰:“弃人类而为禽兽,虽饿死不忍也!”张曰:“何言之甚耶?”丐曰:“非言之甚,君姑听我言。”张曰:“试言之。”丐曰:“夫所谓天主教者,即耶稣也。耶稣自犯国法,磔死于十字架上,是无君臣;耶稣之母马利亚,有夫名若瑟,而曰耶稣不由父生,是无夫妇;且从其教者,不得奉祖父神主,是无父子。人无君臣、父子、夫妇,非禽兽而何?”张怒逐之,丐不顾而去。不数年,张产荡尽以恶疾终。(《京都杂识》)
鲁监国航海时,其臣阮进欲乞师日本。遣使賫《补陀藏经》以往。有僧湛微者,前自日本来,因与同舟,抵日本,其国初闻有藏经往,喜甚。及闻湛微名,大惊曰:“此僧复来,则速死耳。”因不受敕,护经而归。叩其故,则以湛微曾习天主教,因逐出,今逃回也。先是西洋人以天主教诱其国,人各授以秘术,民间闺阃多为所乱。一入其教死生不易,主教者遂肆奸术,结众怙乱,其国大发兵扑灭之。自是痛绝西人,以铜板镂天主形置通衢,凡各国人往者,必使践踏而过。衣囊有携得西洋一物者,搜出,一船皆诛。(《莼乡赘笔》)
福建马庶常某,酷好天主教,年五十余,致仕归家,丰而无子,心甚忧之。一夜梦其祖某公曰:“汝官应至侍郎,寿应逾八十,应得四子俱贵。因弃正入邪,文帝按籍削减,汝不肖竟至此耶!”马醒悔之无及,不一年,抑郁而卒。(《果报录》)
山阴徐永福,以贫不能为生。闻西洋利玛窦能以药涂镜照人形影,可获利,往师之。利玛窦曰:“不敬从吾教者不得传。”徐遂从其教,而师其照影之术。利玛窦因通徐母及徐妹而并娶焉。继以人之为徐照影者多病折,皆知其术能伤元气,以传习异端讼之官,竟杖死。(《果报录》)
江西广信府陈姓妇,方有孕,夫外出,身旁止一九龄幼女。一日幼女出街买药,方转,适见有二人向其门揖,即自开。二人入,幼女随之。二人即手摩幼女顶遂哑。但见二人仍扃门,复向其母揖,其母即登床。再揖其母,衣服皆自褪,二人乃与轮奸。奸毕,抚其胸,见有肠从阴户出。二人方取刀欲割,忽其夫归,二人闻叩门声,即沿墙遁。幼女与其母皆痴不能动。夫疑妇有私,碎门,入见妇已昏不能言,子宫亦出,恐小产。询之幼女亦哑。百计解之,幼女得活,具言所见,其妇则死矣。于床头搜得小竹筒一,内贮青水半筒;小布包一,有天主赞,及朱符、刀、剪、诸物。此康熙三年事。(《养吾杂记》)
何大海,福建人,有才无品。英吉利有巴利达者,知历数。大海与之学,遂被惑,从其天主教,得采战术,烝其母。未期年,被雷击死。(《糊涂集》并《崇正录》)
布商吴某,寓沔阳某客店。见隔房有某者,挥霍自如,不知所出,但辄闻长夜不寐,似喃喃有声者,窃怪之。一夜从壁隙窥,某以青布铺案头,中设红纸画十字架,烧条香一枚供之。继用糊面撮成鼠形,约二寸许,十余只,置布上,大碗覆之,黄纸书符数十张,口中诵咒不辍。约二时许,忽见群鼠衔物置布上。某袖出小红旗向案头摇之,鼠遂隐。见布上忽有银十余锭,某取纳怀中。复开碗,仍撮面鼠其为一团,撤去诸物,始就卧。翌日,某邀吴饮,饮后,吴曲意诘之。某曰:“为此者,皆伊前生所负之债,为还本耳,非我盗也。”吴佯欲师其术,某曰:“此甚不易,尔但勿发我事,今夜当引美妇与尔神合。”吴不信。至夜三更许,寓中人尽卧,某忽邀吴至房,果见引妇至。某强吴与奸,吴惊骇,莫知所措。曰:“尔所嘱吾断不忘,但此则吾不从也。”某见吴却之坚,遂以口向妇吹之,乃隐不见。吴后诘之店主,知其曾入天主教,然终不敢轻为人发其事,恐致祸也。此吴表弟杨某为予言其事甚悉。(《销暑闲谈》)
郭有德者,西安府长安县人,以训蒙为生,家口颇繁,计俸所入,不能偿出,而不见其或窘。传闻有从天主教教师与银给家事,初未窥其实,不敢信。继余移家与之邻居,忽一日火起,郭宅被焚,救火者于伊宅拾符咒一本。余取观之,未竟,仍为郭夺去。内有数条,犹能记忆。如《御守箱贞姑赞词》云:“圣差贞姑,接引圣母。过气化脐,惟尔与我。我主耶稣,降身护我。真精与我,天寿给我。亚孟。”《吸引红丸赞词》云:“先天人剂,天主之赐。我取服之,万寿如意。亚孟。”《临伴新妇赞词》云:“我奉主差,引开先路。万事从源,圣揄罗福。亚孟。”赞后皆有符文,但每符皆滴血迹,不甚了然。其尤诞者,如以猪血擦儒教各圣贤墓碑,诵咒提其灵魂以供役使。及以妇人产后余流,和天地飞蜈蚣等药,使人食之即迷等事。种种之为,皆堪发指。因为人言及将控之官,或疑余得之耳闻,恐难获实据,受诬控累,事遂中止无何。郭一家皆以疫终,此亦足见从邪者之必不克善终也。(《复道斋笔记》)
嘉庆十二年,有大班喇佛者,天主教之掌率也。约孟剌甲兵头,以兵船十艘,窥伺安南,为安南所烬。(《粤中纪事》)
画师刘大明者,有特识。亲友入天主教者夥,皆百计诱之从。刘画十字架于地曰:“劝我从教者,宜履此,便相从,否则邪教誓不从也。”皆怒詈曰:“尔不从可耳,何大辱我圣教若此耶?”卒无敢履者。(《粤中纪事》)
李竹溪广文,幼时曾读书某寺中。同寺有二客,不识何为,每晨起外出,午后始归,归即卧;二更时复起,辄引外客至,闭门絮语,不甚辨悉。适一日李如厕,闻隔屋微有声,就隙窥之。见二人偕外客数人,在隔屋墙下互相鸡奸,不觉失笑。二人闻之惊曰:“我多年兄弟未会,在此合初,何物魔鬼来窥探耶?”李惧事,潜至书房。二人过问,李佯若不知,二人亦不深究。但常为李言天国之乐,劝李瞒父母从之学,李佯诺之谓:“俟师解馆时,当即从也。”未几李有堂兄某之丧,尚未就殓。二人谓李曰:“人死我善殓,以膏药贴之,可使封目归西,子归盍言之,我可为殓也。”李知其邪,即以其事具告家中人,将缚送官。因机不密,二人知事已发,遂早遁。按此即天主教之流。李广文亲为余言,甚愤切,悔当时之未早下手也。(《芸窗余话》)
据张世钦供称:“小的是山东历城县人,父母早故,并无兄弟,二十一岁,在广州跟官,从黄老坤学得天主教。他教示小的画符在手上,到街市随意向小娃儿们头上一拍,小娃儿们便迷著了,只见前面一线有光,三面都是黑暗,即随了我走。引到僻静地方,剜了眼睛、心肝、肾子,把尸身掩埋灭迹,留下眼睛心肝肾子,卖于洋人做药,用法就不晓得。小的曾迷了七人,昨曾家娃儿是第八个了。小的并无同事伙计,黄老坤师傅已死七八年。所供是实,不敢妄扳。”云云。又供:“常在各庙中,抄得人家小娃儿们寄名的八字,卖与洋人捉魂做‘耳报神’。要四十九个八字,才做得一个‘耳报神’。洋人拿着小娃儿们八字,半夜念咒捉魂,见有白光出,就是生人的,方出价钱买了。所有新传小娃儿们有过家症,头发稀少,身体退瘦,便是洋人捉了魂去。不是祖宗有灵,十有九死。小的们或装做算八字的,也能骗得小娃儿们的八字卖钱。其余都不晓得了。”(《摘录供词一段》)
沔阳州城外三十里猷拔地方,原名牛八。有一李姓,年三十许,天门人,在该处搭台讲书说因果,寓杜姓粮行。后因与杜往来最密,杜氏女不知何时拜李为师,每夜即由屋后往李处听讲,继率姑姊妹六七人,均北面为弟子。杜以为善事,不之禁也。杜有至好充快差者。一日至其家,觉主人忽加白眼,心异之。迨晚间闻有从教之一说,潜至屋后窥之。则见李姓高坐,群女子相向而立,李口中喃喃,不知作何语。灯忽大放光明,忽如爆竹一声,则群女子之衣服皆褪,而李亦褪。李手出一竹筒,长六寸许,置脐上,群女子次弟以脐迎合。合毕互相环抱,共卧一大被中焉。次日快差以告,杜疑且怒。快差曰:“勿怒,今夜盍往观乎!”是夜杜往窥。适值合脐之侯,杜大怒,排闼直人入。搜出宫装衣及黄帽,内注“某为正宫”,“某为偏宫”字样。邻右闻闹毕至。复搜出天主圣教会簿一本,内载多人姓名,有二三著名正经人,亦在其内。盖欲牵制以为自占地步也。群欲送官。内一人因簿上有名,恐受累不肯。遂只痛打一番遣之。此咸丰十年十一月初五日事也。(此予见《章广文寄丁广文信》内有此一事)
近日海口有天主教堂、福音会堂、广音会堂各夷人,常以扇向人一搧,无老幼男女,即与随行。闻夷人掠去,割取目珠、肾子、子宫等物,用镪水锻炼颜色,影照洋画。被搧之人,间或遇人追转,而舌根已烂,数日亦死。又有以药物迷人,使下部作痒欲求鸡奸者。地方官吏,并未严拿,将来不知作何究竟,甚为可患。(刘某《家信》中有此一段)
湘乡某,贫无赖,投汉口洋行操贱役。有女在家,时若颠迷者。辄忽不见,云随天主至汉口,亲见其父。一日云:“父居失火,幸天主救免。”查之果然。且常为父带银钱衣服归家。或问:“天主来此何为?”云:“天主谓有夙缘,令与伴宿,即可得道。”问:“湘乡至汉口不下千里,何来去之速。”云:“天主双臂有翼,每挟之飞行,如风雾中,顷刻即至”云云。后此女竟失所在。湘潭曾某刘某皆为予言如此。
黄某者,广东人,以书符咒水,专医妇女之病,并云能使妇女受孕。游于长沙、湘阴各乡,多惑之者。凡有召,必以夜至。令妇女独卧室中,仅留一门,余皆闭之。其它妇女幼孩。俱令避去,自立室隅书符咒水,继令家中一切男丁,各持纸钱出外烧之。谓宜渐烧渐远,不妨烧至里许以外,则病者速痊,望子者速孕。究之事皆不验,且妇女多致黄瘦,黄某则云是为“换体”,正取验耳。适郑某家召医。郑之甥某疑之,私于隐处以伺。见各人俱出烧钱,黄遂至病妇床前一揖,帐门自开;再揖,妇衣服自褪。黄将逼淫,因大呼捕贼,烧钱者去未远,皆闻而共擒之。搜出《耶稣神妙全函》一部,大青铜钱数十,“周”、“郑”等户寄名八字数十纸,余国焕、僧嗣昌投师字二纸。拟即送官究治,复恐供出秽事,共引笑声,相与痛挞遣之。此事为子言者甚夥。
天主教匪吴某父子,浙江宁波府人,寄居汉口之后街。其邻某,偶于壁隙窥伊父子互相鸡奸,奸毕以大布共蒙其头,相抱而卧。其父年约六十内外,子年约二十内外。此事粟都戎为予言之,甚为愤切。
洋夷有香酒,无论男女饮之,下部奇痒难耐,必纵淫始适。谷、商、朱某等六七人,误饮此酒,曾受其害。内三人遂得痔症。此木、商、陈某为予言。闻之江夏李某谓作痒之药,即天主教之合欢丹,无论入何项食品之内,皆令食之者下部作痒。
曾某清泉人,患目疾十余年。客游香山,闻天主堂教主英夷玛格利精医术,遂往就医,顿觉舒爽。不十日,竟成双瞽。此曾之表兄段某为予言。
某编修亦天主教之掌率也,赁居某宅。迁去后,宅主于废字篓拾一信,系教匪龚修理所寄。首称“某某掌堂学兄大人足下,恭惟宏才敷布,大道昌明”云云。内有“沈兄何日入燕,以便料理答包,末有敬请齐安”种种不经字样。并附阅送刘兄某往衡宣教七律一首,有“一枝玉管朝运气,两片云鬟夜比脐”之句,语意尤为秽亵。作者恬不为怪,亦迷之甚也。杨某为予言之,深相慨绝。
皂隶子董伦光者,甚无赖,为洋夷诱入天主教。既入,转诱其妻,妻不允。再三强之,乃往天主堂与教师倚臂坐,教师反手授以丸者三,皆未食。教师忽怒曰:“尔心不诚谨,不可传,此后非净体不可。”逐出之。越日,教师怒董曰:“尔妻既不安心受教,胡使来此?”董归,因问妻何故。曰:“伊与三丸皆未食,故逐之。”董曰:“尔何不食?”曰:“恐有毒。”董曰:“吾食之无毒,试尝之。”妻取一丸,食初下,即解裈奔街市求淫焉。母家知之,力与泄药,醒愧忿,遂自溢。所谓净体者,乃教师迷以符水,先为沐浴,借此行其奸污耳。此咸丰十年十二月事,
某邑有曹某者,举室入天主教。其邻人偶从壁隙窥之,见某妻与教主均赤体,以臀对擦良久,即与奸合。即毕,以口吸阴精,其妻欣然,若甚快适。此陈某为予言。
夷匪杨格非之门生左宗德,至江南买难民女子十数人,置一大房。每夜三更时,左偕二人燃灯中立诵咒,群女子环立。俄顷,左等口中有青烟出,灯光忽大,群女子衣服皆自褪,左等一一立与轮奸。复以口呵群女子阴,遂携手环绕数匝,皆卧。继屋主微闻其事,即遣去之。后于壁隙寻得涂坏咒词一纸,词云:“始祖亚当,始妇夏娃,行无奇异,不尔祈祷。圣子耶稣,真命教祖,天国之事,全知全能。弟子祈祷,皆获如意,弟子乞仙,求为护佑。”末注“弟子左宗德、罗向荣、陈珍。”并朱书“亚孟”二大字。此尹某流寓湖北,与之邻居,从后园塘边窗下窥见,为予言此。
湘潭某,被西洋沈嗳唔瑟哔呵诱入天主教。谓其妻曰:“教主为我净体,通身舒爽,觉未入教时,不知其乐,今如此教,有使人不可不入者。”强妻与媳皆入,媳不从。强之再三,媳曰:“俟姑入后,当再入也。”教主遂取水一盆,置卧室,拉其姑同入,扃门。其媳从楼隙窥:姑与教主对坐,似有羞容。教主含水向空喷之,遂解衣赤体卧地,教主亦赤体,以水喷其阴户,手揉其胸。顷有肠自阴户出,教主割置小瓶中,复散药入阴户揉之。随对面携手绕水盆数十匝,忽倚臂反手携绕数十匝。其姑似困惫,教主置卧地,又以水喷之。忽跃然起仍携绕如前,凡三次,即与奸合。奸后拉坐水盆,为遍浴毕。复含水喷之,其姑始如梦初觉者。乃与教主同著衣出,亦谓“通身舒爽,此教真不可不入。”苦以劝媳,媳曰:“宁至死,不敢遵命。”姑曰:“我初未知亦不信,今知故劝汝也。”媳即述楼隙窥取肠奸合事,姑绝不信,怒曰:“有此事,我岂不知,而甘受其污,复任之取肠耶?此汝不愿从,为此诬词耳!”盖其姑迷不自知,媳亦不再辩,乃归母家居。此事友人傅某为予言之最详。
江夏某教匪郭保禄之徒也,有子四。长、二、三皆有妇,惟四未娶。一日长子死,家人议将长妇转房配四子。忽有同教者曰:“此宜决之教师。”因往叩郭,郭曰:“以长妇与第四子,则年齿太远,此宜以长妇配次子;次妇改配三子;三妇改配四子,岂不年齿相若乎!某遂从之。”此彭某目见为予言。
教匪罗某,本水贼,近为夷匪派充江西传教官。教匪方某,本江南无赖子,以逆案改名逃入夷伙,近为夷匪派充湖广传教官。该匪等闻湖南、江西之民,多不信其教,遂布党于湖南、江西等处,开设药摊。挂“保和”、“保生”、“德生”、“智生”、“广生”、“安生”“利生”、“好生”、“乐生”等堂名,多用白布镶黑边,中书“某某堂包治一切气痛咳嗽”等字样,亦有用木牌朱漆金字者。其药使人买食即迷。且该匪族逢人谈及天主教,多伪斥其妄,惟语中必暗神其教之灵。及托为医、卜星相、照像诸色,迷惑愚民。并造散妖言,使人先坚其信,以为后来传教安身之地。此刘某、王某佯为访教,与匪等往来最密,侦知其实,为予言。且予亦再三察实如此。
汉镇一日有裁缝匠三人,携筐同行。遇一夷匪招缝衣,三人私幸可获利,偕登舟。即入内,则数十夷妇争淫不释,凡三日始得出,皆极困惫,无生气。内二人方出二日即死。其一归乡求治,不知愈否。此梁某目见为予言。
红巾贼洪秀全党,与夷匪通。掳男女小儿献夷匪,换取枪炮火药等物。夷匪得妇女,争相采战。继以药涂脐上揉之,子宫即自阴户出,遂割之。又有用手拍肩,子宫即出者。小儿则割取肾子、心肝。下游被掳害者,以千万计。酒商韩某自江南归,为予言目击如此。
友人某自湘潭归,言寓湘濡潭城外,邻右某篾店,有教匪龚修礼主其家。某每从壁隙窥见龚坐床上说法,篾店夫妇散发坐踏板听法。说毕,授伊夫妇各一丸,吞之,同登床,落帐,三人□(口+悉)啐良久始出。夜则三人同眠,其淫乱与否不得知,大概可想见也。
黄陂整容子潘某,被夷妇掳胁求淫,并令以舌舐阴户,历一昼夜不少息,困极,乘间逃出。后夷妇追得,以计杀之。此福建张某为予言。
长沙罗某忝列庠,为天主教匪某之嬖人,得其构引邪术。道旁见有美女,能于前数十步画地诵咒,使美女自至,与之奸合。此事罗同窗某及胡某、柳某为予言均如是。
教匪沈道南,原名昌世,本浙江绍兴人,因烝其母,并通父妾携逃广东。近浑入夷族,改名传教,遍赂显要,所至之地,不及防闲,多被蛊惑,遭其害实夥。有力来远、杨化周、白受采、皆罪犯改名,此周孝廉某、杨编、修某为予言均如是。
萧某自河南归,言在祥符县,与天主教匪曹某邻居。闻其教甚邪,辄就礼拜所窃观。每礼拜诵经后,男女互奸始散。无何曹以其教劝之从,因明诘奸淫之故。曹曰:“人之肉身,皆不是真,惟灵魂则真耳。礼拜后交合者,此大公会,为日后灵魂相合之故。儒家拘泥,误将肉身认真,乃以大公为奸淫,不自昧真理乎?真可叹可笑!”又问:“从教者必留一女不嫁伴教师宿,何故?”曹曰:“此为过气比脐,养息圣真,亦非奸淫也!”又问从教者不祀祖先,何故?”曹曰:“祖先皆是故物,还要归天主赏罚,不能福人。凡有心愿,但求天主足矣,何必再祀祖先?”历数其事,无不荒妄,遂斥绝之。恐为衔恨谋害,越日即束装归。
某职某,北地人,年二十余,貌甚美。夷匪以利诱与鸡奸,居夷船二日,始得出,粪门肿痛,不能举步,继下血三日死。安徽整容子黄某,亦被此害。此李广文为予言。
江西文人吴某,小有才,嗜利无厌。夷匪以利诱通其妻,遂举室入夷教,借以射利。继家转贫,愈无赖,士林知者多鄙之。此江西邓某、长沙陈某为予言,并见其人。
澧州近有匪徒,能匿形影,以妖术割取男子辫发、妇女乳头、小儿肾子,被割者皆不省人事,或以犬血灌之始醒。问之,或云“见一僧胸佩十字架,打之落地即晕,任其所为”,或云“忽有狂风过,即割去,绝无形影”。凡妇女小儿被割,醒即痛苦异常,不逾日辄死。此长沙冯某、善化杨某均在澧州目见,恐被害遂归。为予言甚悉,且言被害者不可数计。按十字架乃天主教之实据,此辈为夷匪类无疑。又按犬血能解邪法。
衡州亦有妖匪,割取辫发、乳头、肾子。友人史某流寓衡州,一日邻右有妇洗袴。适见旋风扰起地灰,直近前,顺手将袴扑之,落地有声,视之翦也,其夫妇秘之匣中。即夜,门外有人唤曰:“速还我翦,否则焚尔屋!”其夫惧,取翦从窗隙递出,忽被割一指,呼痛数日未愈。此史某目见。以上十五条,皆今年所闻。今年者,咸丰十一年辛酉也。
予己未年客抚州,有友曹某者,赁居某宅。予往访,见壁间贴有刻字纸条,首载天主降生一千八百五十九年,中注斋期。有“失去十字架”、“寻获十字架”、“望耶稣复活”、“耶稣升天”等词。询系宅主贴。予即揭下,宅内有老妪出曰:“此要物,慎勿揭去。”问:“何用?”曰:“此天主圣教斋期也。”问:“天主何物?”曰:“天下众人之父,皇帝亦为其子。”问:“耶稣何物?”曰:“天主圣号也,不可乱呼!”问:“从之有何佳处?”曰:“死登天堂极乐国。”问:“谁登过天堂?”曰:“相传如此,自不虚也。”问:“从教向有禁例,拿获正法,得为乐乎?”曰:“此正修到穿红袍上天耳。”问:“彼处从教几许家?”曰:“从者十之三四,每年于刻字店买此斋期照行。而官亦知为善事,未尝或禁”云云。呜呼!似此执迷不悟,实失于优容养奸者多矣!
善化某某亦曾读孔孟书,年二十余,入营充书记,保职县丞。酷好淫,遂从天主教,烝其母,并通其妹。妹有孕,以药堕之。此予实知其事,不注姓名,隐其家族之丑也。载其事,以为世人鉴戒也。至当道从教者,知有数十人,皆不便注载,恐酿立言之祸也。
有货古玩刘某者,从天主教已数世。一日至同行某店家,有素识孙某者,亦在坐。孙某戏以扇向门空画十字样,谓刘曰:“君家供此为何?”刘未答,继出不由门,乃从柜台跃出。越日,约党至其店,百端辱詈,欲得孙某以甘心焉。后孙某央人再三认错,乃止。
予闻从天主教者,履十字架即为反教,术遂不灵。深夜遣人于从教者门外,以石灰散地,作十字形。清晨遣人俟之,见其开门,若忿怒状,即以帚扫去。跪伏念咒良久,仍转入内。右二事,皆目见,其不履十字架,此其明验。而近亦不尽然,在英夷传者,则十字架为断不可履;在佛夷传者,虽履之亦不甚禁。
辟邪纪实附卷
辟邪歌
天下第一伤心人
自古中国最称盛,教宗圣贤道至正。
异端邪说辟最深,到底行事顺天心。
惟有西洋绝人理,妖物耶稣把教起。
教中行事实难容,劝人祸福诱人从。
纷纷夷党多被惑,名为行善实为恶。
后被仇人通他妻,大众谋杀心最齐。
将他钉在十字架,拨皮抽骨都称快。
他的徒弟把天仇,说天何不佑耶稣。
他是天主来降下,生身童女马利亚。
且说天地不足尊,惟有天主当感恩。
天地都是天主造,以后即名天主教。
说他全智又全能,圣子天兄一并称。
先天教主是外号,书名圣书更荒谬。
圣书又名为天经,遍相引诱害非轻。
可怜郡国与乡里,天主妖堂起不已。
都把十字架来供,从教邪流执手中。
或配胸前也不定,偶有轻亵要他命。
意大利国为教宗,每代有个教皇公。
说是代天来宣化,西洋各国都害怕。
国王即位求册封,大事必求他折衷。
可恨教皇奸淫贼,他要害人不可测。
又使徒弟走四方,分掌教事为法王。
神父专管小部落,割去肾子受教约。
徒弟奸他他欢喜,且将益慧把名安。
其余随地都有制,各有牧师掌教事。
天主堂费是谁储,地国王臣庶争转输。
每到七日一礼拜,名为弥撒又教会。
百工悉罢来纷忙,老幼男女集一堂。
牧师上赞耶稣德,下面都把经来说。
说后奸淫任意撞,大公仁会有名双。
嫁娶都不用媒妁,必须男女私自诺。
少长也不论他年,止要齐心结教缘。
先拜耶稣祈上帝,引开先路牧师替。
牧师先伴新妇眠,圣揄罗福把名编。
父可娶媳子娶母,己女亦可娶为妇。
兄弟叔侄无专房,同胞姊妹更无妨。
风俗轻男每重女,国王臣庶妇作主。
妇多逐夫再赘新,说是男子女生身。
经水说是上帝宝,妇女经至争饮了。
所以夷匪身秽腥,总因经水走脾经。
此事听求已可笑,更有怪事人不料。
凡是初生三月间,无分男女有一关。
每到夜时方就睡,小空管塞粪门内。
要使广大好鸡奸,留元二字巧名班。
每到春夏相交际,说起男子尤有趣,
妇女经水当清斋,涂在脸上都不揩。
走入堂中把神敬,名为洁面来朝圣。
父子兄弟互奸淫,连气为名不若禽。
相逢但问妇安否,父母说是不足数。
兄弟戚友会面疏,见即同奸为合初。
君臣父子称兄弟,母女姑媳称姊妹。
天父天母与天兄,妄说此外无比衡。
西洋习俗都相类,英佛诸国为尤最。
看他内猾外又和,春风满面即干戈。
群靠海泊为生竞,有利埠头他必至。
先止逞势逼邻夷,中土由来不敢欺。
宋元间有匪徒人,暗把妖神等寺立。
旋迹败露不敢行,祸根伏脚是前明。
利玛窦与王丰肃,先后中国来插足。
会作巧艺讲天文,又有妖术炼金银。
可叹明朝被他诱,圣朝又用推历数。
遂敢重地及通衢,妖堂遍立把人愚。
各使夷匪把教掌,多多联络奸邪党。
正神一概骂为邪,吩附徒弟要灭他。
从的天堂受永福,不从逐他入地狱。
愚蠢闻说多被迷,敬从邪教不敢违。
国初例法尚严禁,传习丑态犹未甚。
道光末年祸渐萌,洪秀全与杨秀清。
奉行邪教同倡乱,蔓延东南成大患。
十许年来不得平,逆夷探知中国情。
晓得邪教匪徒信,戍午竟入广东境。
庚申八月犯都门,皇上怀柔念独存。
俯允和议不尽灭,该夷反敢肆倡獗。
分党各省州县场,遍传邪教太颠狂。
从教好比他奴隶,听他驰驱中他计。
为害较前十倍加,说起人人当叹嗟。
入教牧师水按顶,名叫入门把洗领。
食饼一块酒一杯,取名圣餐实祸胎。
从此举动便昏聩,祖先神主先打碎。
但用红纸画长圈,刀锥钩槊画齐全。
十字架向中间画,名为圣架真笑话。
或供门首或入龛,合家迷倒把教谈。
士夫从教实无耻,称做西儒又西士。
有女留一不要嫁,开箱老女名可讶。
又名贞姑御仙姑,牧师常做夜来夫。
牧师止顾奸淫乐,过气比脐把名托。
有病不请外人医,牧师来把针灸施。
妇女也要脱衣袴,赤身露体全不顾。
不愈便剖臟腑看,考验病状著书刊。
有丧必求牧师殓,独自入房把门掩。
眼睛取去膏药蒙,封目归西名不通。
复加红布包了项,叫名衣胞不许阚。
从教家中或不依,教匪个个来逞威。
更有一事怪到极,死有三等圣名色。
人死或明割四肢,取名上圣名真奇。
断下首领中圣就,下圣莫将耳鼻救。
童子死有仙童名,守箱女死贞仙成。
带子归西名何指,是为从教孕妇死。
若犯国法把命捐,名穿红袍上了天。
再表取睛有缘故,多把中国铅卖去。
人睛配入药来薰,百斤可煎银八斤。
薰成造出洋钱用,用入中国假珍重。
余下九十二斤铅,仍可卖还原价钱。
西夷眼睛难入药,彼国死睛不自割。
且止夷匪秘自煎,中国从教皆不传。
惟取生睛配药草,经水胎丸共和捣。
塗入镜面可照人,眉目丝毫尽肖真。
借此也可把利获,坚从教的间得学。
尤能摄奸生人魂,名教神合岂忍言。
妇女发爪置席底,可使亲自来房里。
或取童子好生辰,咒摄魂为耳报神。
盗人钱银为还本,不怕人家藏的紧。
夷中男女与人交,都会采战不相饶。
名为祈仙实奸合,真精都被他消纳。
或吸童精学永年,或从处女吸红泉。
名闻天孔又人剂,如此害人真不细。
与人交臂宿一床,知人隐衷不及防。
乘机谋害为测隐,本来恶念心中蕴。
男子辫发女子宫,割去真如一口风。
小儿肾子也割取,并要心肝与脑髓。
或散瘟蛊使遭殃,种种恶事述难详。
推他用心真切齿,中原大害从此始。
借传邪教斩绝之,将在中国大有为。
世人从教何不察,晓得夷情都喊杀。
大家齐心立起团,团总齐心匪胆寒。
莫把和约误认实,扶持圣教要人出。
教匪怕履十字形,说是履了教不灵。
近来虽不尽如此,也有大半不肯履。
不妨城市与乡村,雇工都凿十字痕。
家家门前都要凿,不凿人家莫放过。
龛中必供天地牌,祖先神主要安排。
无论官民都过验,切莫顾忌怕人怨。
马头城阈凿纵横,更招挑夫充勇丁。
初六廿一把名点,晓说大义宜浅显。
平时月给三百元,有事日给钱半千。
一切可疑外来客,医卜星相查明白。
教匪即时送他终,不是也不许停踪。
东南素著富强势,莫到此时偏丧志。
贫家出力富出资,剿灭须知莫失时。
听得风声又不好,鸣锣军器挪起跑。
杀了鬼子发洋财,一声喊起大家来。
此时若不伸公愤,将来流害不可问。
当了忘八罔称雄,富贵贫贱一般同。
要知邪教真痛痒,各自扪心想一想。
想到伤心泪自流,我非无故过多忧。
圣道原来须继接,莫使今此遭奇劫。
绅民合志共担承,大家指日庆中兴。
国防法
天下第一伤心人拟
一、每县城内,设一防邪总局。东西南北四乡,各设一总局。其余每都每里,设立分局。其局就近地祠庙,不必另造。
一、各团之团总、团佐,不必论职分高卑,必须地方有血性公正男子轮充,有事则齐心会议,贵能任劳任怨,同伸公愤为是。
一、团中费用,不在多取,但各按本团最殷实户,照田派捐若干,造利用军器若干件,外约余钱一二百贯,生息以备急需。如有要故用动,急即注簿存查,免有侵蚀错误,致生物议。军器即存局中,令向在住之人代管。无论官绅士庶人家,堂中必设神龛,供“亲天、地、君、亲、师”五字牌,及祖先神主。团总每季会同团众,挨户查验,有未设者,商众处治,不得稍有因循,稍存顾忌。盖此邪教惑人最深,每有从而不觉者,总赖有心世道人防微杜渐,免滋后患。
一、凡城阈,宜凿耶稣钉死十字架形。按其形:无须赤身散发,两手横布,左足加右足上,首右偏。马头及各要隘,均凿其形。至街市乡村地面,及挨家门阈,必凿十字架形。不愿者,以邪教论。团总雇石工令挨家凿之,每家不过给工钱七八个。坪中以小石砌成十字架形亦可。
一、挨家必立五家互结牌,各具保结。如查出一家有从邪教者,五家联坐。五家中或有知情先行声扬者免坐,并不究前误结之事。
一、凡外来医卜星相,及一切形迹可疑人,无论何人遇见,速即捉送团总,处严行究诘。如身间搜出有邪教符咒等事,即凭众治死。即未搜出确据,亦严逐出境,不许暂留。遇见捉送之人,凭众酬钱一贯,注簿存查。如私行卖放,及诬陷者,即将卖放诬陷之人治死。
一、客栈饭店遇有客至,飞报团总查验。如私留一切形迹可疑人,查出果系教匪,即将教匪与店主凭众并置死地。无确据而形迹终属可疑者,亦一并逐出。
一、无论何色人家,外客投宿,必报明团总。如有隐秘查出有可疑情节者,亦照客栈饭店处治。
一、邻境团总,每年必互查二三次,免各团或有疏虞。且必详察邻团团总,属实公正与否。若阳奉阴违,即会议将该团总如何处治,另举公正者承充。
一、每族必设族团。如本族有从邪教者,查出即将缚至宗堂处死,更为便捷。
一、每家必派一人充勇丁,食力者自充。不能食力者,即派家中雇工,或另雇者听便。局中立一名册,以便轮流派唤。勇丁亦系各保身家,平时无事,不给口粮。
一、每月初六、二十一两日,晨起,团总即会同团众至局,较阅勇丁技艺。勇丁亦不得借故推诿不至。如有万不得已事,亦必先期往团总家投明,查实无异方可。团总较阅技艺毕,当众以忠义之道,激发公愤,历数邪教害人之事,并宣讲《圣谕广训》。且必说明天主教,向有禁例,犯者处死;前此之和,实皇上格外宽恩,亦未料其教至如此害人之切;今日我等举动,真所以报大清二百余年食毛践土之恩,同复不共戴天之仇,救万世之人心,绵祖宗之血食。要在使人人皆知切齿深恨,则正道昌明,而邪教自息矣。
一、河岸码头,有必设立水卡防邪总局,择高要处建立炮台。即召沿河挑夫,充当勇丁,令谋生之暇,操习武艺。平时每月每名给钱三百,有变出力,则每日每名给钱五百。常令兼巡水面船只,有可疑情节,即飞报团总查验。如有邪教确据,将教匪治死外,酬飞报人钱一贯;卖放者,查出即将卖放人治死。亦每月初六、二十一两日,点名训练,并诚挑夫总首。如中有从邪教及隐瞒为夷匪挑运货物,查出将总首与挑运者一并治死。所有水卡一切费用,皆由本处及外来船只,照量大小派令捐钱,于船头盖一火印为据。如钱不便,一次未能归齐者,即给收照,内注派捐若干。实收若干,下欠若干,俟下次验照捐满,再盖火印。并令于船板每片凿十字架形,不愿者以从邪教论。
一、探闻夷匪逼近,凡团总人等,皆踊跃从事,不动颜色,预备击杀之法,俟其来以尽灭之。惟水卡为尤要,深望众志成城,为此快极之举。
一、有私卖地基船只与夷匪,及为夷匪造屋造船之党,查处即将全家治死。
一、各庙或有供赤体童像,五六寸许,曰“耶稣太子”,讳其名,则“哪吒太子”,皆应一体查究。
一、团总及一切团中人等,若非是在剿匪之日,不得由局开销酒食费用。平时较阅,每次茶钱不得过百。即给住局人代办茶水,其钱必注簿存查。如团总自备酒食者听便。
一、设团必长久无懈,不可因暂无事,或即废撤,致匪党乘虚而至,则悔己晚矣。
一、设团不独防夷匪之害,亦可助官兵防红巾贼之窜鼠,即地方窃贼亦当潜踪矣。
天下第一伤心人曰:“予见天主邪教横行,悖论逆理莫此为甚,深为世道人心害,心窃忧之。屡劝人齐心团练,乐从者固多,而因循顾忌者亦不少。不谓难以举行,即谓不免违旨,在我弗从已耳,安虑他哉?噫!是何言欤?即一二人望,于此独无卓识,其生平亦可概见。尝思范文正当秀才,便以天下为己任。我德与才,固不能拟文正,当此邪说纷乘,犹不能为圣学一壮声威,尚得谓人乎,不且不能以一家一身为己任乎?人之有心,谁不如我无如心之异用,知近而不知远,将并近者而亦不知矣。设坛建醮,动费万千,演戏祈神,少亦数贯,未见或吝也;一切饮食衣服居处资,稍有力者,未见不美且备也。冠昏丧祭,擅用非仪,服饰冠裳不无僭等,未见以为过也;一切赌博等事,未见以为犯禁也;凡此皆非有益身心性命,皆不患难举,亦不患违旨。独此防邪团练,不但有益天下 ,实先有益各人身家,为理直气壮之事,偏难举行而不免违旨哉?即各地方官,想皆读过圣贤书,虽不便为倡率,岂我辈能伸公愤,而复为抗拒,甘为邪教苗裔受其侮狎哉?予因此见防邪团练之必宜举行也,故不惮一一条列而详言之,深冀世人之能尽听也。”
哥老会说
天下第一伤心人
哥老会,亦曰“哥弟会”,盗党名目也。多于四川,而贵州次之;云南、广西又次之。湖南之衡州、宝庆;湖北之荆州、汉阳等处亦往往而有其党。每于山隘及江湖港边泊船所在谋劫。客商多遭惨害,故行旅相戒,伴孤则不敢出。自红巾贼倡乱,其党多附去者,于是行旅稍称安谧,乃近日此害有更不可言者。缘四川、贵州兵多入其会,调至各省防剿与各新募勇丁暗相联络,致勇丁入会者亦十之三四。在营为官军,出营即为盗贼,或告假,或遣发而出,即十百成群,于各处伺探过客,以至山隘,早晚经行及江湖泊船稍不备者即遭害。且其党亦著营中号衣,亦有军器,无从辨别真伪,遭害者不可数计,鸣官亦不能究。予遭此害者二,一为所劫,几于命之不保;一为所窃,路费俱空(窃者之名潘得胜、张洪盛,某帅护军营勇丁)。其相值日亦多,皆以附从人众,防预不失,否亦不免遭害也。
至会中口号,曾究其略,爰次举之。其结会或数十人数百人不等,共饮雄鸡血酒立誓,誓中有“自结拜之后再念及生身父母、同胞兄弟,必天诛地灭”等词,以后称会首为“老冒”,会末为“老幺”,并有“冒壳子大爷”、“圣贤二爷”、“当家三爷”、“红旗五爷”之称;其余为八牌上的,有上四牌下四牌之分,并各带小儿又曰“太保”。与鸡奸者曰“黄龙”,否者曰“口龙”,鸡奸曰“畜驴”。突窥其举动,能相比为恶,即升入会中为哥老大。大凡见会党及一切人,年与己尊者,称为“兄弟”,自称“弟兄”;年与己卑者,称为“弟兄”。自称兄弟。递茶递烟,皆以右手中指、十指、无名指伸出,大小指按下;使礼则手拱耳旁,亦伸三指;饭罢左手执碗,右手伸三指执箸向碗中一挑,复向碗底横绕,然后放下,皆为出指不离三。邀饮食为“打平伙”,薙头为“楸草”。辫发丝线,多用至二三斤,斜盤顶上垂其尾,亦有不用丝线者。因事致谢为“负累你哥子”,称人有才为“桅杆上挂剪刀,哥子高才”。会党有事,未与老冒商量者,老冒即挥拳击之,为“不与我打过交代,要飞帖子打你的上符”。骂人父母为“造黎山”。会党有相角及行事稍与会中不合者,及投明老冒,邀入茶馆批断,为“讲皮判”。老冒上座,群党旁坐,听判者下跪。判毕,茶钱无论数十人、数百人,皆判输者独偿。若或辩驳,即驱至野处凭众吩示。重则杀之,为“毛抛水中”,为“丢灰”;轻则以刀向身随刺,三对穿孔为“三刀六眼”;以巨炮子打之为“吃汤丸子”;及割鼻、割耳、割足筋不等,统为“草场打坐”。而杀人又有“青草坪割片”之名。予曾见会党有割足筋者。
某营官亦会党,驻军江西某府,为老冒“讲皮判”,淹死水中,后亦未究,时老冒尚在彼营充散丁,随手以刀刺为挪签子来签。邀党去劫客为“看生意”,见客过将劫之为“做买卖”,又为“叫幺”。还互相识人怀银钱不便自劫者,即探其当往某地过遣会党伺之,过而劫焉,为“放票”,又为“飞帖子”。强奸为“竖毛”;劫客致富为“起发”。于稠人中欲聚其党,则手执辫尾向内拂;欲散则外拂……似此口号实繁,未能悉数。
总之,此党在天理所不容,人心所共嫉。各团总首及保甲人等,不妨遍为传知。凡遇此类异言异行者,即设法涂灭,且必各查各族以尽治之,或将昭著恶迹呈官究办。即各营官亦宜严禁勇丁结会,出营不得携带号衣军器,并派人严密查拿,无或稍纵,否则流毒无穷。遍为盗党所出没,将见红巾贼之祸未平,而哥(以下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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