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壹千八百五十二年
鉴牧任斯德范订校梓
圣教理证题解
《圣教理证》作于1852年,由鉴牧任斯德范编著,并作《圣教理证小引》(一)。1863年,鉴牧胡类斯重订校梓,作《圣教理证小引》(二)。今底本,共122面,藏在法国巴黎郊区所在尚蒂宜耶稣会图书馆(Bibliothèque des Fontaines)。
《圣教理证》是一本较为全面的近代天主教护教资料汇编,编者有见于教友们“书理浅薄,不能回答外教之驳问,卒至辞穷理遁,致玷圣教之英名,惹外教人之耻笑。”因此,“博采诸书中最浅近之词,辑成一编,名《圣教理证》,以为对答外教素常之问,以服其心,解其疑,免其毁谤,而或引其奉教也。”
本书内容大致围绕天主、天主教与儒教、天主教与儒教礼俗、天堂地狱、魔鬼、天主公义、天主教诫命、天主教与风俗迷信、天主教与偶像崇拜、天主教的礼仪制度,劝人信教等问题展开讨论。讨论以理为准,“既要辨驳,必以义理为天秤。理是则是,理非则非,不可蛮言,强词夺理。”并且,在辨驳讨论中,先问后答,以免对话“不中其意”,而使对话中止,使人“不能闻圣教真理。”其目的在于“俾谈道者,得以助其对答辨论;且俾听者,醒悟迷津,不敢强词夺理,自然心悦诚服,回心向善,返本追源。”使万民得今世安生,神灵获后世永福。
圣教理证目录
圣教理证小引(一)
一、《圣教理证》的写作动机和目的
圣教之道,正大光明,有根有源,愈驳愈明,越究越深,令人笃信实行。然尝见多有教友,书理浅薄,不能回答外教之驳问,卒至辞穷理遁,致玷圣教之英名,惹外教人之耻笑,实属可悲。吾今不避谫陋,博采诸书中最浅近之词,辑成一编,名《圣教理证》,以为对答外教素常之问,以服其心,解其疑,免其毁谤,而或引其奉教也。
二、《圣教理证》写作的原则及方法
又当知辨驳之法。比如有客来驳圣教道理,先当曰:“尊台既要辨驳,必以义理为天秤。理是则是,理非则非,不可蛮言,强词夺理。讲理者,君子;行蛮者,小人。吾等宁为君子,不为小人。”
又当待先问而後答,否则不中其意。比如他特来问敬祖宗之礼,若你先辟风水之妄,则不合其意,以致顷刻而去,不能闻圣教真理。若彼不先开口,当向彼曰:“我等圣教之道,本真实无妄。然不辨则不明,不明则不信,不信则不行矣。今尊台既来,必定心怀有疑,不妨真言问驳,吾必将谨陈愚衷以解之。”
三、《圣教理证》写作的意义
俗语云:“真光出土,去普世之暗;正道入耳,解心中之惑。”
光至暗灭,能识正道,能别好歹,能知取舍,能兴百工;万民赖此,以得今世安生。
疑解心定,则可诚意,则可修身,则可齐治,则可立功;神灵赖此,以获後世永福。幸甚,幸甚!
救世壹千八百五十二年
鉴牧任斯德范订校梓
圣教理证小引(二)
一、《圣教理证》的写作动机
道必正,而後可传;言必顺,而後足信。圣教之道,正大光明,有根有源;愈拨愈明,弥究弥深,令人笃信实行。胡以有不信者,而反加增恶乎?是皆教友中,多有书理不明,不能回答外教之拨问,卒至词穷理晦,反昧正道之实义,致取外教之谤毁。
二、《圣教理证》的作者及写作目的
鉴牧任斯德范,深悉其弊,是以抚衷自问曰:“圣教之道,虽真实无妄。然不辨则不明,不明则不信,不信则不行。兹欲外教明之、信之、行之者,非由谈道者之言顺理直、辨拨得宜,乌能令彼疑破心服、弃邪归正?”尔时,任鉴牧救世心切,杀费苦衷,博采诸书浅近之词,辑成一编。俾谈道者,得以助其对答辨论;且俾听者,醒悟迷津,不敢强词夺理,自然心悦诚服,回心向善,返本追源。
三、《圣教理证》的再版及修订
此书刊刻历年已久,其意甚善。但原本言“上帝”二字,尚未剖晰详明。且各段词语,字笔恒多错误。是以词不达意,而意反掩於词下矣。余受黔鉴牧後,乃取而释之。词繁者删之,以归於约语;俗者饰之,以归於文句。冗赘者削之,字错误者,更之。遂於癸亥季夏重订校梓。凡我同人,披阅熟记,自能获益靡穷,立功无限矣。
救世壹千八百六十三年
鉴牧胡类斯所重订较梓
第一节 论“天主”二字之解
客曰:“你等奉教人,恭敬天主。吾不知‘天主’二字何解?特来请教。”
一、天主的永能神性
曰:“‘天主’二字,非天、非地、非理、非道、非气、非性、非人、非物、非鬼神,乃造天地、神人、万物之大主,万民之公父,万国之共主。无始、无终、全能、全知、全善,至尊无对也。
二、天主存在的证明
“天地万物之有主,犹国之有君、家之有长、身之有首、子之有父、木之有根、水之有源。国无君,则不能治;家无长,家不能齐;身无首,则不能活;木无根,则不能长;水无源,则不能流。所以无天主,则不能有天地万物矣。明人君子,视其末,而知其本;察其固然,而知其所以然。一见天地万物,则知有天地万物之主宰,而又何疑乎?”
第二节 论天主全能、全知、全善
客曰:“何以谓天主全能、全知、全善?”
一、天主全能
曰:“一、天主从无而造天地万物,不用材料,不劳心力,不费时刻。命有即有,命成即成,命生即生,命死即死。故谓之全能。
二、天主全知
“二、天主不独能造天地、万物,且又识万物之性形,而安排之,使各得其所,而保存之。又天下万民之善恶,各人心中之隐念,无不洞烛而赏罚之。故谓之全知。
三、天主全善
“三、天主为万善之宗,万美之源,无丝毫之欠缺。天地万物之美好,皆由天主而来。故谓之全善。”
第三节 论天主为何生人有恶
客曰:“天主既是全善,何以生人有恶?”
一、 天主赋人善性
曰:“天主赋人灵性,原本皆善。如孟子曰:‘人性之善,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
二、天主赐人自主之权
“但又赐人有自主之权,习善则善,习恶则恶。故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若人无自主之权,焉能修德立功乎?必与禽兽无异也。
三、人自己作恶
“故人作恶,皆由自己之主张,岂天主生人为恶乎?譬之父母养子,皆望子孙贤,若其中有不肖者,而忤逆不孝,岂父母之意乎?”
第四节 论为何天主生猛兽害人
客曰:“天主全善,生万物以养生,为何生猛兽、蛇虫以害人?”
一、猛兽与人有善也有益
曰:“猛兽、蛇虫虽为人有害,然亦为人有益,但我等浅见薄识,不知其用。岂不见虎骨、熊胆,皆可为药;蜈蚣、蝎子,皆能治病。
二、天主造猛兽以显其全能
“再者,天主造之,以显其全能,而增宇宙之美。譬如,有光无暗,何以成昼夜;有白无黑,何以分五色;有甘无苦,何以别五味。故万物之中,不论大小好歹,皆为吾人有益。
三、天主生恶兽以责人罪恶
“又天主生善兽,以助我等修功立德,而受其赏;生恶兽,以责吾等罪恶,以惧其罚。”
第五节 论一主难以管天地万物
客曰:“你说天主至尊无对,可见只有一个天主。然观天地万物,广大无限,恐一主难以治之?”
一、以国、家、身证天主至尊无对
曰:“天地万物只有一主,犹国只有一君,家只有一长,身只有一首耳。若一国有两君,则国必乱;一家有二长,则家难安;一身有二首,则为怪矣。岂不闻孔子曰:‘天无二日,民无二王。’由此而推,则知天地只有一至尊无对之主,不能有二矣。若有二主,则必相争相夺。
二、以天地、四时证天主至尊无对
“你看天上日月星辰,昼夜运动,从古至今,数千年以来,无一毫之乱。地下草木,四时轮流,春时发生,夏时开花,秋时结果,冬时凋零,毫无错乱。由此观之,岂可言天地有二主乎?”
第六节 论天主从谁而生
客曰:“天地万物皆从天主所造,又知天地万物只有一主,不能有二,敢问天主从谁而生?”
一、天主无始而为万有之始
曰:“天主为万有之根源,而自无根源;为万物之始,而自己无始。若另有一个生天主者,则天主非天主矣。又必问其生者是谁生,由此推测,焉有尽头乎?所以万有之尽头,就是天主。除天主之外,再不能有生天主者。
二、以数字、树木、人类证天主无始
“譬如数目,万从千来,千从百来,百从十来,十从一来。除一之外,再无有一。若另有一,一则必为二矣。所以一为诸数之始、亿万千百之根,又何必问其一之一也耶?又譬如树木,其花、其叶、其实,必出於枝,枝出於干,干出於根。根乃花、叶、枝、干之源,又何必问其根之根也哉?又譬如人类,今人必从先人所生,先人又必从先人所生。如此推之,天地初开之际,则必有一男一女,为生生之原祖。然生原祖者谁?详厥由来,必天主也。原祖既属天主所生,必无再有生天主者。所以天主为天地、神人、万物之始,而又何有始之始耶?故曰:‘天主无始。’”
第七节 论何谓天主无终
客曰:“天主无始,为万物之始,敢问天主何谓无终?”
一、万物有始有终、有生有死
曰:“既明天主无始。既无始,必无终,又何疑乎?试观宇宙内,凡有终者,必有始。如人之肉身与禽兽等类,均不免死,其理皆由於有生。故有生,必有死,死即终矣。
二、天主无始无终、无生无死
“天主乃无形、无像之纯神。既无生,必无死,无死即无终矣。盖未有天地之先,天主固有;即天地不在之後,天主仍在。故曰:‘天主无终。’”
第八节 论何人看见天主
客曰:“虽有天主,何人得见?”
一、天主无形像、不能看见
曰:“先已说明,当知我等所敬之天主,即无形无像之纯神,何以得见?
二、以儒家经典证明天主存在
“如《大雅》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中庸曰:‘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又曰:‘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若无一个无形无像,全能全知之天主,则君子所戒慎者是谁?恐惧者是谁?
三、以理推论天主存在
“再者,据理而推,则知有一天主。如人未亲见自家之先代祖宗,岂敢说先代无祖宗乎?先我已说过,明人君子,见其末,而知其本;视其固然,而知其所以然。如见一房屋,则知先有匠人以作之;见烟,则之有火;见光,则之有太阳;见国政、法律,则知有一君王以定之。所以,一见天地万物,则知有一天主所造之。无祖宗,子孙从何而来乎?无工匠,房屋焉能自成乎?无火,必无烟;无太阳,必无光。无君王,何以有国政法度耶?无一全能之天主,万物从谁而造乎?
四、不可因眼不见而怀疑天主
“若说要亲见则信,不见则不信,此乃愚人之意。明人君子则不然,惟以理而推之,理有则信,理无则不信。上古有尧、舜二帝,今无一人得见。明人则以纲鉴为证,又以理推之,必信有此二帝。设有不信者,他人必责之为愚。今说有一天主,智人则以《圣经》为证,又以理测之,必信有一天主矣。否,则为愚夫矣。”
第九节 论《四书》、《五经》内未有天主之名
客曰:“《四书》、《五经》内所称之圣贤,莫过於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颜回、曾参、子夏、子贡。他等圣贤在世时,皆未恭敬天主,亦未曾言天主二字,为何你等不遵圣贤之训,捏出‘天主’二字而敬之?”
一、“天主”即《四书》《五经》所言之“上帝”
曰:“‘天主’二字,书籍虽未明著,而其意班班可考。欲知其说者,何必他求?考诸书籍,斯得矣。在昔,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圣贤也。迄今详察,伊等之所以昭祀而昭告者,即《五经》《四书》内所言之‘上帝’也。
“如《大雅》曰:‘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朱子注曰:‘上帝者,天之主宰也。’《小雅》曰:‘有皇上帝,伊谁云憎?’程子注曰:‘以其形体谓之天,以其主宰谓之帝。’朱程二解,上帝即天之主宰,昭然若揭。‘天主’二字,先儒剖晰已明,何得谓之捏出耶?
“在明朝之时,我等圣教书内,亦称‘天主’为‘上帝’。但因外教者,多有混杂‘上帝’之名号,有称玉皇为‘上帝’者,有称真武为上帝者,有称老君为‘上帝’者,故谓‘天主’之名,以免混於邪神之类。
二、老君、玉皇、真武不是天主
“惜哉甚矣!後人之好怪也,不究其本,不查其末,妄称先代有生、有死之人,为造天地、人物之主宰。
“盖老君生於周朝之时,玉皇生於汉朝之末,真武乃明朝所封,如何称得天地之主宰?他等未生之前,已有天地万物。既生在天地之後,何得谓天地之主宰?
“细考《四书》、《五经》之内,只见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奉敬上帝真主,未闻其遵崇老君、玉皇等邪神也。
三、《四书》、《五经》敬畏上帝
“如《书经·汤誓》曰:‘夏代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又曰:‘予小子履(汤王名),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又曰:‘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武王曰:‘既获仁人,敢祇承上帝,以遏乱略。’周公曰:‘上帝引逸。’又曰:‘维时上帝,不保降,若兹大丧。’
“《大雅》曰:‘维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又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又曰:‘上帝临汝,无贰尔心。’又曰:‘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又曰:‘荡荡上帝,下民之辟。’《周颂》曰:‘执竞武王,无竞维业。不显成康,上帝是皇。’又曰:‘於皇来牟,将受厥明,明昭上帝。’《商颂》曰:‘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祇。’
“孔子曰:‘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
“孟子曰:‘虽有恶人,斋戒沐浴,亦可以事上帝。’
“明道曰:‘天下贤人,皆上帝之臣。’夏、商、周三代之书内,所称‘上帝’之名甚多,难以尽数。
我今略提几端,以证古帝先贤所敬、所畏、所仰赖者,皆惟上帝主宰也。亦以徵我等奉教之人,恭敬天主,正合古帝、先贤之训也。你等弃上帝主宰,而敬邪神菩萨,乃相反古帝、先贤之道也。”
第十节 论为何从儒教不足,必该从天主之教
客曰:“从此讲论,可知天主教实为正教。但我等儒教亦可称谓正教,为何从儒教不足,必该奉天主之教乎?”
一、儒者真义
曰:“要明此理,先当识儒者之义。儒者,解说学者之称,通达分别之义,言能好学通达古今,分别邪正也。夏、商、周三代之圣贤,独奉上帝真主,不事邪神,可谓真儒教。
二、今之儒者非真儒
“今之儒者,口诵古贤之书,不遵先贤之道,妄信邪说。或事佛老以求福,或敬文昌以求名。不审真假,不分清浊,同流合污,烧化纸钱,建斋作醮,醉生梦死,不省不察。如此之人,称谓儒教,实玷辱古圣、先贤之儒教也。
三、从天主教者乃真儒
“我等奉教之人不然,惟敬上天真主,辟异端,拒邪说,斥淫辞,弃假求真,独行正道,实乃真儒也。”
第十一节 论为何不敬孔子
客曰:“你等奉教人,既是真儒教,读孔子之书,不敬孔子,何故?”
一、孔子教人事天
曰:“孔子立言教训後人,惟说郊社之礼,所以祀上帝,未说以事我自己。
二、孔子非天主
“又只说:‘获罪于天,无所祷也。’明道曰:‘天下贤人,皆上帝之臣。’孔子亦上帝之臣也。孔子亦曰:‘天生德於予’,可见生孔子者天也。既孔子是天主所生,必非天地之主也。既非天地之主,为何拜之如天主也?
三、敬孔子者当敬天主
“吾又尝闻,孔子乃万民之师,理当敬之。吾又答曰:‘然孔子亦有师传。’故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而求之者也。’又《三字经》曰:‘昔仲尼,师项橐。’若孔子当敬,亦当敬其师传,又必追师之师而敬之也。由此推求,必至根源方止。至此根源者何?曰:天主也。
四、不敬天主即得罪孔子
“天主者,乃诸学之宗,万师之师也。所以我等奉教之人,恭敬上天天主,实遵孔子之训。你等不敬天主,不惟得罪天主,抑且亦得罪于孔子也。”
第十二节 论为何不敬祖宗
客曰:“如此辩来,可知天主乃乾坤之大主,理当敬事之。然我等祖宗,乃生身之父母,亦不可忘之。如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你等奉教之人,不敬祖宗,何故?”
一、 敬天主即敬祖宗
曰:“若欲明此说,先当解明‘祖宗’二字之义。祖者,本也;宗者,根也。人类之根本,谓之祖宗。生我者,父母;生父者,公也;生公者,祖也;生祖者,太祖也。由此而推,必至开辟之始祖而止。生我等始祖者,天主也。天主为人类之根本,乃祖宗之祖宗也。所以敬天主者,实乃敬祖宗也;不敬天主者,乃是弃宗灭祖也。如树无根,不能生长枝叶;水无源,不能长流江河;人类无原祖,今世之人从何而来乎?你等敬祖宗,敬到几代而止耶?家中祖牌所计者,多则三十代;祠堂祖牌所计者,不过百代而已。然百代以前,岂无老祖宗乎?若无老祖宗,你家百代祖宗从何而来耶?既有老祖宗,为何敬新而不敬老?新祖当敬,老祖更当敬,因其为祖宗之祖宗也。如《大学》曰:‘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今日你等敬祖宗,只敬其末,而不敬其本;敬其终,而不敬其始;敬其後,而不敬其先,可谓离正道远矣。
二、慎终追远则当敬天主
“今解‘慎终追远’之义:‘慎终’者,父母临终之时,子当尽心扶事,以助其善终;终後,又当尽力预备棺椁,以葬其遗骸。此乃‘慎终’二字之正义也。‘追远’者,即追念祖宗并父母之恩情,而不可忘;又遵守其遗训,而不可忽。此乃‘追远’之义也。然你等恭敬数代祖宗,不可谓‘追远’,只可谓‘追近’矣。当追到人类之根本,方可谓之远。此根本者何?曰“‘天主也。’所以我先说过,敬天主者,有祖宗;不敬天主者,无祖宗。
三、敬祖宗之礼,虚假无益
“再者,你等敬祖宗所用之礼节,不过将酒饭鱼肉置于祖牌之前,或烧钱纸,或焚锞锭,或奉香礼拜。细心考查这些礼节,名为表孝,实为虚假。何者?因你所摆之酒肉饭食,虽摆之色变味臭,未见祖宗饮一口酒食一口饭。既祖宗不饮、不食,摆之何益?若祖宗要食,何独奉新祖,不奉老祖?岂老祖宗该饥渴而死乎?”
第十三节 论烧钱纸之妄
一、 纸钱不能变真钱
论今之烧纸钱锞锭者,均未详察其谬耳。自吾论之,纸乃竹料所成,经火则成灰矣,何得变为真银、真钱耶?
二、银钱不能邀赏罚
况人死後,肉身归土,灵魂必经审判。斯时受赏受罚,非银钱之可邀、可惑也。
三、死后不需用金钱
又如你等所云:“人死落于阴间,并未说阴间有田土、产业、贸易、买卖、输税、纳粮等项。”即此以推,死後不需银钱也明矣。而生者以纸钱、锞锭祀之,何其谬之甚矣!故吾论烧纸之谬,非言之巧辩,实理之固然。
四、烧纸不合圣人言
尔岂不闻孔子曰:“事死如事生,事忘如事存,孝之至也。”未云:“烧纸为真孝也。”
五、不烧纸亦非不孝
又问曰:“纸灰虽不能变真金、真银,聊以表孝子之心。”
答曰:“正为此故,多有外教人诽谤奉教人说:‘天主教人无良心,父母死後纸也不烧。’所以你等外教人以烧纸为孝,以不烧纸为不孝。然细查纲鉴古书,夏、商、周三代之时,未曾有纸写字,皆用绢布。既无纸,必不烧纸。因不烧纸之故,你岂敢说三代无忠臣、孝子乎?岂敢说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为不孝之人乎?
六、烧纸却是不孝
“孟子论不孝之罪有五:惰其四肢,不顾父母之养,一不孝也。博奕好饮酒,不顾父母之养,二不孝也。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三不孝也。纵耳目之欲,以为父母戮,四不孝也。好勇斗狠,以危父母,五不孝也。未曾言及不烧纸为不孝也。但你等不遵孔孟之言,不随先王之道,妄烧纸钱、锞锭以骗父母,实为不孝之人也。
七、烧纸无益于亡魂
“当知人死之後,灵魂皆受天主之赏罚。若有善,天主必赏之天堂;若有恶,天主必罚之地狱。若在天堂,得享无穷之福,纸灰为彼有何用乎?若在地狱,得受无尽之苦,纸灰为彼有何益乎?
八、银钱于灵魂无用
“再者,人生在世,有肉身,肉身乃有形之体,得用有形之物。故要银钱为买衣食器用,以保养之。人死之後,肉身归土,灵魂乃无形之体,不得用有形之衣食。既不衣不食,银钱为彼有何用乎?
九、烧纸敬祖宗不能求福
“除此以外,你等烧纸敬祖宗,名为表孝,实为求福。大抵皆为求其保佑子孙昌大,此事又不可不辩。
“当知为祖、为公者,谁不愿子孙兴旺?谁不望子孙贤哲?青出於蓝,强公胜祖耶?虽有此心,然无此力。尝见公祖在世之时,眼见子孙有病要死,或愚蒙不肖,尚不能保其不死,亦不能保其皆贤。既公祖在世之时,有眼能见,有足能行,有手能动,有舌能言,尚不能保佑子孙兴旺。死後,尸骸变为坭土,岂能保佑子孙昌大乎?
“只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未闻生死、富贵在烧纸敬祖宗也。查考历代古书内,最贤者莫过於尧舜。伊等尚且不能保其子孙皆贤而王天下,何况他人乎?尧王之子名丹朱,因其不肖,故让位于舜。又舜王之子名商均,亦不肖,故让位于禹。嗟此二帝,古今称谓圣君,在生尚不能保其子;今世凡人、愚夫,死後焉能保其子孙乎?”
第十四节 论不拜死尸
客曰:“观此前论,奉教人不供祖牌,不烧纸锭,实系正理。然父母装殓入棺,子孙亦可在傍叩拜,以显哀痛之情。但你等奉教之人不然,父母死後,装入棺内,孝子孝孙俱不叩拜,何故?”
一、父母生时,子女可以叩拜
曰:“父母在生,俱可受儿女之叩拜。比如过年过节,或父母诞生之日,子女亦可叩拜。
二、父母死后,拜之无益
“但父母死後,灵魂一离肉身,就到天主台前听审判。或受赏,或受罚,所遗死尸无知无觉,拜之何益?子孙虽拜至膝伤头破,总不能起死回生而答应之。再者,你父母在世之时,若你要拜,必不拜於睡着之时。必先喊醒,然後才拜。你父母睡着之时,灵魂犹在本身,你尚不拜。你父母死後,身如木石,不知不觉,拜之何故?”
第十五节 论天堂地狱
客曰:“你等信有天堂,乃万福之所,以赏善人;信有地狱,乃万祸之处,以罚恶人。但《四书》、《五经》内,并未言明此事。你等信之何故?”
一、以经典证明有天堂
曰:“今读古贤之书,不细考其文义,就说古贤不言明天堂、地狱之事。何不观《大雅》曰:‘文王在上,於昭於天。’又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又曰:‘世有哲王,三后在天。’注曰:‘三后者,即太王、王季、文王也。’又《昭[1]诰》曰:‘天既遐终大邦之命,兹殷多先哲王在天。’古书言在上、在天、在帝左右,岂不是言天堂乎?因上主宰享受万福之所,本无名可名,故只以‘天堂’二字称之,以表安乐之意也。从此可见古贤皆知有天堂,为善人受赏之处。
二、以有天堂可推论有地狱
“由此而推,又可知有地狱,为恶人受罚之所。盖有赏,必有罚,自然之理也。古书内称汤王、文王为有道之圣君;谓桀王、纣王乃无道之昏君。圣君在天堂,难道昏君亦在天堂么?必在地狱无疑矣。地狱者,乃是恶人之灵魂同魔鬼受天主义怒公罚之处,本无名可名,故借‘地狱’二字,以表受罚之意也。”
第十六节 论魂有三等
客曰:“由此而推,身後必有赏罚。但世人尝曰:‘人死魂散。’若肉身一死,灵魂即散,虽有天堂地狱,焉能受赏罚乎?”
一、灵魂的种类和性质
曰:“此乃愚民之言,明人君子,必不敢言此,亦不肯信此。要明此理,先当知到魂有三等:
“下等为生魂,中等为觉魂,上等为灵魂。生魂乃草木之魂,由于水土之湿气,能扶草木生长,开花结果,但无知觉运动。水土湿气一乾,草木即枯,生魂即散。
“觉魂乃鸟兽鱼虫之魂,由于本身之血气,不独能扶鸟兽鱼虫生长,且能令其知觉运动,又使其见害而知避,饥渴而求饮食,匹配而传本类,但不能推论仁义礼智之道理。若本身一受损伤,血气一散,觉魂即灭。
“灵魂乃吾人之魂,在母胎时,从天主所赋,不赖形体而生,亦不随形体而灭,乃是有始无终之魂。
二、灵魂不灭的证明
“有明悟、爱欲、记含三司,不独有生觉之能,且能推论道理,分别是非,判断可否,与禽兽之魂,大有分别。禽兽只随本情,知配而传生,饥而求食,别无所贪。人则大不相同,贫而求富,富而求贵。虽富有四海,贵超万人,其心尚不满足。寿虽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此乃永远不灭之证。
“若说人死魂即散灭,何必行仁义道德?又何必修孝弟忠信?若说行善为图名声,然我身死归土,变成灰坭,美名、丑名与我有何干涉?有何损益?从此可见,文武仁义,流芳百世亦无益处;桀纣暴淫,遗臭万年亦无害处。只要这身死魂散一句话,大开小人侥幸之门,启恶党自宽之心,实乃万恶、万祸之根源也。
“再者,人之本性皆爱快乐。若要美名,必该修德立功,必该克己复礼。倘死後灵魂不受赏报,谁肯用百年之劳苦,为图千年之虚名?
“所以说此话者,必是无忌惮之小人,不识古明贤之言。《大雅》曰:‘文王在上,在帝左右,三后在天。’若身死魂散,此书作何解说?若身後无赏报,曾子每日三省,颜子箪食瓢饮,君子终日乾乾,谋道不谋食,忧道不忧贫,则有何益也?
“又岂不闻世俗尝言乎?人死如虎狼。虎狼虽猛,一死之後,人皆不怕,又食其肉,而寝其皮。人死则不然,虽是至亲好友,无不惧其尸骸,此乃明徵身死魂存之理也。”
第十七节 论神人鬼三样
客曰:“据你前言,可识人之灵魂与禽兽大有分别。人身虽死,其魂不灭。但世人尝言:‘人死变为鬼,鬼亦可变为人。’不知真否?”
一、神
曰:“你问魂、鬼两样之事,我今辩明神、鬼、人三端之情。世人多有不明此三端而混杂之,你今问之,不得不辩。神、鬼二者,皆无形无像,有始无终。天主造天地万物之时,未造人类之先,造有无数使神,位分九品,无色无像,有明悟、记含、爱欲三司,常在天主左右,奉令承旨,如朝廷百官一样。
二、鬼
“其中有一个才能最高、最大者,名路济拂尔,自恃其才大位高,遂生傲心,想同天主争位。当时众使神之中,有三分之一顺从路济拂尔,同背天主。当时将此一党傲神罚下地狱,永受无穷之苦,即今所称魔鬼者是也。
三、使神
“其余二分善神,常在天主左右,永享天堂真福,即今所称使神者是也。
四、人
“天主罚傲神之後,方造我人类原祖二人,男名亚当,女名厄娃。用黄土造成肉身,赋一灵魂。令彼在世,虔心事主,修德立功,日後得到天堂,以补叛神之位,永享无穷真福,即今所称灵魂者是也。自此推之,神自神,鬼自鬼,人自人。人实不得混于鬼,鬼亦不得混于神,其理已彰彰矣,何得谓人死变为鬼,鬼亦可变为人乎?”
第十八节 论为何天主准魔鬼出世害人
客曰:“魔鬼既下地狱,必不能反于世上。然今世尝见邪法人,行怪异之事。若非魔鬼出世相助,单人之本力,万不能为之。可见邪魔仍能随便出世以骗世人,为何天主不禁之?”
一、 天主许鬼出世刑恶炼善
曰:“有时天主准其出世,以刑戮恶人之罪,以试练善人之功。
二、魔出世为偕人同入地狱
“虽有时邪法人、或邪像菩萨显灵、显异,非邪法人及菩萨之能,乃魔鬼附其体而为之,令人尊之为主,而信之、拜之,使身後偕彼同受地狱之苦。
三、天主赋人自主之权
“况天主赋人有自主之权,故《三字经》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习于正者,天神从而护之;习於邪者,邪魔即乘其隙而诱之。故孔子曰:‘栽者,培之;倾者,覆之。’孟子又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则人之所以不归于正而入于邪者,皆自取之罪也。
四、天主亦禁为恶者
“何谓天主不禁耶?譬如国家刑罚,原规世间为恶者。而世间竟多为恶者,岂国法之不禁乎?”
第十九节 论魔鬼害人之故
客曰:“魔鬼要陷人同受地狱之苦,何故?”
一、魔鬼受天主之罚
曰:“我先已说明,魔鬼当初原本是使神,但因骄傲之罪,招了天主之罚,因失天堂永福,受地狱永苦。见天下万民,乃天主之儿女。
二、善人将得天堂永福
“又知人在世间,敬主、修德、立功者,身後必得天堂永福。
三、魔鬼因妒人而害人
“为此,上恨天主,下妒世人。想害天主而万不能,只得害天主之子女。故千方百计,附于邪法人之身,合于菩萨之体,冒名顶替,作怪弄奇,诱人背主向己,同陷地狱永苦,即此故也。”
第二十节 论天主公义何在
客曰:“天主既是至公至义,有善必赏,有恶必罚,为何世上尝见善人终身受苦,恶人反终身享乐?如是颠倒错乱,增君子之疑惑,宽小人之奸心,不知天主公义何在?”
一、善赏恶罚自然之理
曰:“为善得赏,为恶得罚,此乃自然之理,何必疑乎?如《书经》曰:‘惠迪吉从,逆凶惟影响。’注曰:‘顺善者吉,从恶者凶,如影随形,如响随声。’又曰:‘天道福善祸淫,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此乃赏善罚恶之理,固然也。
二、赏善罚恶不全在今世
“然当知天主降祥降殃,不必全在今世;必待死后,用其公义而尽赏罚。
三、真善真恶无人能认明
“再者,人之真善、真恶,今世谁能认明而定断之?若人之思言行为,全合天主圣意,不犯天主之诫命,方为真善。倘有些微不顺之欠缺,就算不得真善。盖作善要全,作不善只要一恶。今世可有全善无缺之人?所以多多事情,我等看为善事,恐天主反视为恶事。因我等只见人之外貌,不能识其心思。天主则不然,不但看人之外貌,且知其心思。
四、天主报恶罚罪
“再者,今世之人,虽罪大恶极者,必有些微小善。小善该受小惠。世上之荣华富贵,算不得真福,因不能久享。虽享至百岁,一死就完了。天主用暂世之小福,报恶人之小善,身后用地狱之永苦,罚恶人之重罪,岂不是天主之公义么?
五、天主罚善报福
“又今世之人,虽至善、至良者,亦必有些微小过,当受小罚。今世之患难贫穷,算不得重罚,因不能久受;虽受至百年,一死就完了。天主用暂世之小苦,罚善人之小过,身后用天堂之永福,报其功德,岂不是天主之公义么?”
第二十一节 论天主为何不罚恶人,为报善人之仇
客曰:“恶人在世,常害善人,若天主至公,为何不尽罚之,以报善人之仇?”
一、天主望恶人悔改
曰:“天主虽是至公至义,但又是至仁至慈。公义要罚,仁慈要救。今世,乃天主施仁慈之时也;身後,乃天主用公义之时也。天主今世以仁慈待人,望其改过迁善,而救其灵魂。倘恶人固执於恶,至死不改,天主将用其公义而罚之。
二、恶人也与善人有益
“再者,恶人虽为善人有害,然亦为善人有益。何也?曰:‘无恶人之残害、诽谤,善人何以修忍耐之德,立宽惠之功?无歹人之奸邪,何以显正人之忠良?无桀纣之暴虐,何以显汤武之仁爱?无小人之鄙见,何以显君子之高志?
三、天主立刻尽罚恶人之弊
“若天主立刻尽罚恶人,为善人亦有大害。因多有父暴子良,若立刻罚其父,子不受孤独之苦乎?多有妻贤夫不肖,若立刻罚其夫,妻不受寡独之忧乎?故天主不尽罚恶人于世间,即此故耳。”
第二十二节 论为何天主不均分财帛于人
客曰:“若天主至公至义,何不将世上财物均分于人?无贫富之别,使彼此皆得,岂不美乎?”
一、天主生人有贫有富
曰:“天主生人有贫有富,岂无故乎?富人为主施济,有报;贫人为主忍苦有报。
二、只生富人无以度生命
“再者,世人要安度生命,当有士、农、工、商。若世人皆富,谁作工匠?谁肯耕种?无耕种,富人何以度生命乎?
三、只生穷人无以养生命
“倘众人皆贫,则穷人无用力之处,有何倚赖而养生命乎?
四、天主生人有贵有贱
“论贵贱亦然。若世人俱为卿相,谁为子民耶?故曰:‘君子劳心,小人劳力。’此贫贱、富贵之所由判矣。”
第二十三节 论为何称天主教为圣教
客曰:“吾观奉教书内,皆称天主教为圣教,不知何以为圣?”
曰:“道理真实,有凭有据;规诫礼仪,正大光明;能令人克己复礼;又使人知所当知之事,即人知始末,生从何来,现世当为何事,身後当归何所。知此三端,方能行善去恶,修德立功,成圣成贤,死後能得天堂,得免地狱永苦。故称之曰‘圣教’。”
第二十四节 论奉教人守何诫
客曰:“奉教人所守何诫?”
一、释天主十诫
曰:“天主十诫也。一、钦崇一天主万有之上,即我等时时处处当小心翼翼而敬之,各样邪妄异端俱弃绝之。二、毋呼天主圣名以发虚誓,即不可用天主圣名以发虚咒、言假誓而骗他人。三、守瞻礼主日,即七日内,一日当诚心祈主保佑国泰民安、并父母亲友灵魂肉身之事。四、孝敬父母,即帝王官长并父母师尊。五、毋杀人。凡忿恨、詈骂、毒药、刀棍以及诸般伤人之事,俱不可为。六、毋行邪淫,即凡污人妻女,或秽本身之事,俱不可行。七、毋偷盗,即凡伤人财物,以及各样不公平之事,俱当戒之。八、毋妄证,即毁人名声并妄证、诬赖、妄告等情,俱当绝之。九、毋愿他人妻。六诫禁止淫事,此诫禁止淫念。十、毋贪他人财物。七诫禁止偷盗,此诫禁止贪心。
二、十诫可归为两端
“以上十诫,列为两端:前三诫,皆恭敬天主之事,後七诫,皆爱人如己之道。即孔子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矣。
三、守诫受报犯诫受罚
“凡顺主命而遵守此诫者,乃谓善人,身後得受天堂之报也;凡逆主命而犯此诫者,乃谓恶人,身後必受地狱之罚也。”
第二十五节 论守诫之人少
客曰:“圣教十诫,皆系良心之理,絜矩之道。然细查奉教人中,守者少,不守者多。亦有无所不为者,又有多人比我教外人更丑、更恶。若称此等人为圣教人,则天下之人皆可称为圣矣。”
一、教之邪正不在奉教之人
曰:“今我等只论教之邪正、道理之真假,不论奉教人之善否。岂可因奉教者不良,就妄议教之不善乎?国法无不善,皆能令人避恶修德,以致天下太平。然遵者虽多,不守者亦不少。又有五刑以惩凶恶,使善民得安度生命。然亦有多人藐视国法,不惧五刑,奸盗诈伪,以大压小,以众欺寡,以强凌弱,全无忌惮。因此无耻之徒,你岂敢说国法不善乎?说五刑不严乎?
二、不可因冒名之徒责圣教
“我等圣教训人,不用刑罚,原是导之以德,齐之以礼。若有不遵守规矩者,算不得真教之人,仅存奉教之名而已。然为此冒名之徒,你岂责圣教之名乎?
三、受刑之人少有奉教之人
“你到各州、府、县监牢内查之,细看日受五刑之人,其中可有我奉教人否?恐百中难得一个。又问之为何故而受监牢五刑之苦,必答曰:‘或为盗案,或为奸情,或为命案,或为鸦片等情。’假有奉教者居监受刑,少有此等案情。不过是受人枉告,或因他人拉扯连累之故。
四、娼妓之妇少有奉教之妇
“再看各大街、口岸、镇市之间,有无数娼妓之妇。细细访之,可有我奉教之妇女么?虽访至百千,必少有我奉教之女。由此观之,你说我等奉教人比外教人更丑,岂不大错么?”
第二十六节 论为何帝王不遵圣教
客曰:“圣教既是真教、正教,为何帝王不遵而崇之?反有时禁之,而欲灭之。盖上行下效,乃世人之常规。若帝王奉教敬主,下民无不皆然。”
一、教之真假不在上行下效
曰:“要知教之真假,不以上行下效为凭据,只看道理真实与否。道理真实,则教为真;道理虚妄,则教为邪。盖上行下效之意,乃效上者之善而从之。其不善者,可从之乎?如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譬如父母虽大,亦有善恶之别。若父母良善,子女当效其良善;倘父母凶恶,子女焉可效其凶恶乎?考查《纲鉴》古书,尧、舜、禹、汤、文、武,皆为帝王;桀、纣、幽、厉,亦为帝王矣。尧、舜、禹、汤、文、武之行皆善,在世只知小心翼翼,昭事上天主宰,未敬佛老邪神等菩萨,下民效法之可也。如桀、纣之行,皆暴虐无道,下民岂可效法之乎?
二、教之从违不因帝王遵贬
“教之可从与不可从,不在帝王遵之与否。盖若以帝王所遵为可从;所贬为可绝,即无一教可从,亦无一教是可绝也。因照《纲鉴》记载,无一教不受帝王之准与贬,而官府之遵与禁焉。如秦始皇,火焚儒书而坑儒士。两汉之时,帝王多有惑於释道,禁贬儒教。当唐之时,惑於道教,禁贬儒教数十余年,凡习儒教者,多有受难而难死也。宋徽宗惑於道教,而贬释教。元世祖惑於释教,而禁道教,毁焚其书。又文帝时,魏崔浩劝北朝魏主,尽诛天下沙门、诸佛经、书像,从而塔庙,凡在魏境者,无复孑遗。唐高祖下召有司,灭去僧、尼、道士。梁武帝爱佛法而欺道家之语。其子梁世祖孝元帝,事道教而辱释教之行。可见各君不依真假之故,乃因受哄,或有别意,各向一教,而压别教也。是以朝廷所遵,所贬之教,非就可从,只论合理、反理矣。
三、中国天主教兴哀
“论天主教。自伏羲到周朝之时,未迷於菩萨之惑,各帝王及庶民无不遵崇之,而皆小心翼翼昭事之也。
“周朝之後,因秦始皇火焚《纲鉴》,失去传教之书。帝王虽有迷於释道之异端者,然亦有遵崇天主之教,而命传之也。
⑴唐朝传旨遵行天主教
“请看西安景教碑所记,唐贞观十二年,传宣旨谕,普世遵行天主教,各府州县建设天主堂。
⑵明朝京城建堂以传教
“又明朝万历之初,京城建立天主堂,以传天主教也。
⑶顺治立汤若望为钦天监
“且只论本朝之时,自顺治七年,立汤若望为钦天监,锡号通微教师。
⑷乾隆命修士来京
“至乾隆二年,新到澳门诸修教之士,俱命来京。
“天主教受朝廷无数的恩、各帝之宠,所以京都修有经堂数座。
⑴康熙题匾
“康熙御题匾额曰:‘万有真原。’双对联曰:‘无始无终,先作形声真主宰;宣仁宣义,聿昭拯济大权衡。’各省居堂修士,俱给以内务府印文。
⑵雍正命教习官生
“雍正之初,天主教之名儒数士,蒙命教习官生,学天主教之原语文字。
“乾隆之後,天主教数次虽受禁阻。然考其禁之之故,并非为天主教不正不真,而滋事为非。乃因别教之徒嫉妒刁唆,妖言毁谤,或无德之官,受人之贿,混杂天主教於异端邪教,弄哄妄告於上。朝廷被欺,欲禁之、灭之也。
“然道光二十五年,明查圣教之根原,知天主教为真、为善,即屡颁旨谕:‘各省天主教以劝善、戒恶为本,与别项邪教外不相同,准中迥人民学而习之,不许禁阻。各处建修经堂,亦可听从其便。’所以自古至今,帝王多有遵崇天主教,又准之通行明矣。至向善与不向善,自在人心,岂上不行而下即不可行乎?”
第二十七节 论不可言外国之教不当从
客曰:“道理虽真,然是外国之教,不必从之。”
一、惟真道是遵
曰:“金不择地,是精为宝;道不拘方,惟真当遵。真,则为普世万民之道。孔孟生於邹鲁,岂道不传於齐晋乎?
二、洋货亦可用
“若我等本国饥荒,外国米粮运来,岂宁饿死而不食乎?洋货、钟表、燕窝、丁香、白蔻洋参等物,皆从外国而来。你岂可言是外国之物,而不用乎?
三、可尊佛而弃天主
“再者佛氏之邪教,乃自天竺国而来。且佛氏所传之道,皆系灭伦败俗之毒,你皆从而敬之。况我等圣教之道,有根有源,句句真实,能使人生时成圣,死後得福,你反视为间务而弃之。岂毒药当吃,而良药反吐之耶?”
第二十八节 论异端
客曰:“由此讲来,理当恭敬天主。然世俗所通行之事,如贴神字,或五字牌、看风水、择日选期、算命相面、占卦求签等,用之亦无碍,你等一概弃之不用何故?”
曰:“邪正不能并行,不弃杨墨之道,焉能行孔孟之道乎?黑能混白,白不可杂黑。若沾些微之黑,就不为纯白矣。且邪不能胜正,正不能容邪矣。凡道有根源、有实据,即为正道。凡理无根据,必是荒唐。今将你所问的几条异端,一一辩明,便知可否。”
第二十九节 论“贴神字”与“五字牌”之伪
“论“贴神字”,与“五字牌”之伪,你等以为天地、日月、菩萨以及先辈之死人,一切该包括于内,而实未详察其字义耳。神者,无方无体,不可知之谓也;天地、日月,有形体者也;君、亲、师,人也,何必书贴牌上,而用香、纸、烛以祀之耶?故以此祀之者,实属异端之甚也。
一、书“天地”于堂不如敬天主
“吾揣世之贴‘天地’二字于堂中者,以为天能运行光照,地能发育万物,而实未知其所以主乎运行发育者谁也?譬如自鸣钟能定时刻,然必先有巧工,使之而然。既知自鸣钟为人所造,即知天地乃天主所造也;既知自鸣钟不能自定时刻,即知天地不能自然运行发育也。既不能自然运行发育,则天地实系无灵也明矣!故人敬天地,而天地不能降之以祥,即人不敬天地,而天地不能降之以殃,断断然矣!惜哉!世人与其书天地牌于堂中,日日礼拜以报覆载之恩,不如存一诚念于心内,念念不忘造天地之主,以报其本更切矣。
二、书“君”于堂不如敬君
“‘天地’二字,已剖明矣。试即敬君之义而论之。君者,抚有天下,作民父母,操威福之权,吾人安得不敬之?但敬之有其道:居官者,忠心报国,致君泽民,以尽其分;为民者,守其法度,仰若父母,以报其恩,此即敬君之道也。何必贴一君字,纸一帙、香三炷,向彼烧之?奚为也?若谓必贴‘君’字,方称为敬。彼今之违条犯法者,不乏其人。岂因贴有‘君’字,即以之为忠,而谓为无罪之人乎?故吾人所以不贴‘君’字者,此也。
三、书“亲”于堂不如尽孝道
“‘君’字既明,再即‘亲’字而论之。亲也者,乃肉身之本,所当竭力以事也。吾侪恭奉天主正教,於灵魂之父母尚知寻而事之,岂於肉身之亲,反轻而忽之哉?
“但事亲有道,原不在虚文。孟子曰:‘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礼记》云:‘小孝用力,中孝用劳。’并未教人徒写一‘亲’字於堂中,以为事亲之说也。今之人,因其家贴有‘亲’字,遂自称为孝子。譬如亲在之日,恒以邪淫、奸盗、浪费戒子,而子竟抗心背逆,固执不顺。如此之人,虽时时燃烛,刻刻烧香,而遂谓为孝乎?
“天主正教所讲事亲之礼,皆合正理,略提些须:儿女该当孝敬父母,听他的正命,尽心尽力奉事他,看顾父母肉身、灵魂要紧的事,此事亲之要道也。若其既死,不独衣之、殓之、葬之,更必为之祈祷天主,欲其早享永安。卒世犹遵其正令,效其善德,如其尚存一样,此事死之良规也。故吾辈以孝道铭刻於心,不以‘亲’字贴於堂中者,此也。
四、书“师”于堂不如效其善行
“‘亲’字说明,又即‘师’字而论之。师也者,教我以礼、义。除君、亲之外,为我所宜事也。但师之教弟,必以真道传之;而弟之敬师,亦不应以虚文事之。《礼记》云:‘师逝就养无方,心丧三年。’可见重师之礼,不在燃烛、贴‘师’字虚文也。如谓必贴‘师’字为要,惟问蓬蒙学射,陈相见许行,并今之师徒、雀角者,岂因其家贴有‘师’字,遂可诿之无罪耶?可见事师之实礼,固在顺其正命,效其善行,学其真道,牢记於心,时刻不忘其德,尽力以报其恩,即供尊师之真礼也。何必徒用此虚文哉?故吾人不贴‘师’字者,此也。
五、五字牌非属正道
“总而言之,天地者,受造之物也;君、亲、师,受造之人也。天地既属受造之物,即不可以神敬之。君、亲、师亦属受造之人,人即宜以人道事之,何得妄祀之为神也?况五字牌,原自无为教而兴,胡堪用乎?”
第三十节 论风水
一、俗人看风水之意
“二、论风水之事。风者何?曰:东西南北之风也。水者何?曰:江、河、海、涧、井、泉之水也。你等或造屋,或葬地,先必请地理先生来看风水,定方向,然後才敢起工。若不然,就怕家里遭灾害,或怕後代不兴旺。
二、奉教人看风水之意
“这是你等通行、通信之事,我等奉教人皆不为此。凡造房屋,只看地方之高矮,水之远近,风之大小。若地基过低,恐受水浸;若水太远,用水必难设有不测之火灾,难以灭火。若风太大,恐房屋受伤;若过分无风,夏时暑热,恐人生病,此乃房屋之不可不究矣。若论葬坟,只选高阜干燥之地,避风远水之所。地干燥,则棺木不朽;避风,则树木免折;避水,则免浸没、冲崩之害。如是,则免子孙之忧。此乃坟地、风水之正义也。
三、以圣贤经典证风水之妄
“你等不然,听地理者之糊言,妄信吉凶祸福、子孙兴败,由于屋宇之方向、祖坟之龙穴,不诚为异端所惑哉甚矣?世人之好怪也,不查其本,不究其理,不斥其妄,惟怪异是信,此均未考之於书耳。《论语》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未曰‘在地’。书经曰:‘天道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未曰‘地道不常,风水降祥、降殃。’又孟子曰:‘上古之时,尝有不葬其亲者。’其亲死,则举而委之于壑。今日之人皆古人之子孙,当日抛亲尸于沟壑之人,岂有心择龙穴而拣方向乎?若地理果有报应,则古人当死绝而无遗种矣,为何今世之人更多于古时之人?
四、堪舆师少有富贵
“又尝见堪舆之师,少有富贵终身。既知有龙穴之地,何不择之而葬其祖宗?使己得享福富贵,终身荣及子孙。岂不乐乎?为何有智为人谋,无智为己谋耶?故世俗尝曰:‘堪舆先生惯说空,指南指北指西东。世间果有王侯地,何不先谋葬乃翁?’此虽俗语,实系至言。再者,考之堪舆之术,起于晋朝郭璞之手。且郭璞死于非命,偶被墙倒而压死。嗟嗟!既能为他人谋利,何不能为己避凶矣?又有杨筠松作《撼龙经》,曾文迪作《青囊序》。然此二人,皆未昌大。岂能作术为人,而不为己耶?
五、以古今世事证风水之妄
“又考之夏、商、周三代之时,未尝有此堪舆之术,当时亦有富贵卿相,贫贱寿夭。今时之人,亦不过如此。再者,若祖宗葬于福地,其子孙皆尽贤,为何有贤、有不肖者?为何有寿、有夭不齐者?为何又有贫、有富不等者?由此可知堪舆之谬,不待智者辟之,即稍有明悟之人,亦知其荒唐不经矣。”
第三十一节 论择日
一、以世事证择日之妄
“三、论择日之妄。只看武王以甲子日兴,纣王以甲子日亡。二王同日交战,有胜有败。兵事如此,别事亦然。譬如同日张场,同日婚娶,查其效验,多有不同。又一日之间,普世之人,有生者无数,死者无数。生时既同,而死期必同。何以世竟有同时生,而不同时死者?
二、祸福与日子无干
“由此可知,日子时候,并无吉凶之别。惟我等行善,可称谓吉日;行恶就谓凶日。故曰:祸福无不自己求之者也,与日子何干乎?”
第三十二节 论算命
一、算命的由来
“四、论算命之妄。查之鉴史,有轩辕黄帝,命大挠用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戍、亥。十二字,为十二支;又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字,为十天干,合成六十花甲,以分岁时,以记年月,并无别意。
“后至战国之时,有鬼谷子加添金、木、水、火、土五字,妄谈相生相克,推测人道天理,以哄愚民。
二、以世事证算命之妄
“何不想一时之间,生育无数,贫贱寿夭,多有不同。又见生帝王卿相之时,亦有多人同生,焉能俱为帝王卿相乎?又见双胎之儿,同时而生,然后亦有贫富寿夭不齐者,何哉?算命先生全把‘八字’作题目,推来覆去,就妄议定人终身之事。然尝见多有‘八字’相同,而终身有异者何也?
三、以《中庸》证算命之妄
“如《中庸》曰:‘居易以俟命’,未说‘居易以算命’;又说‘生死富贵在天’,未说‘在八字’。当知生死、富贵、寿夭皆天主安排之,我等人类焉能推测天主之意乎?
四、请瞎子算命荒唐可笑
“尝见算命者,多是瞎子。有眼之人,今日尚不知明日之事。无眼之人,不能见天地万物,岂能知你终身之事乎?再者,有眼之人,行路必不求瞎子指引路程;否则,为狂人也。所以你等请人算命,不独白费银钱,且惹明人、君子耻笑耳。”
第三十三节 论相面
一、相面不足以知命运
“五、论相面之妄。人之筋骨、皮毛、四肢、百体、五脏、六腑,自天子以至庶人,绝无异然。有分别者,不过大小、高矮、胖瘦、黑白而已。且有先瘦而后胖者,先胖而后瘦者。又有美貌之人,偶得疾病疮痕,而变为貌丑者。又有饮食起居,水土劳逸,能变人之像貌。穷者日夜暴露,富者食旨居安,自然气像不同。如此观像,焉能知其后来富贵贫贱,与有子无子乎?亦有先穷而后富者、先富而后穷者,岂像貌先后有不同乎?
二、面貌相而善凶不同
“又有相貌相似,而效验不同者。独不观古之人乎?舜王有重瞳,而项羽亦有重瞳,为何一仁、一暴?阳虎貌似孔子,为何一奸、一贤?即此可见,相面不可以定人也。
三、相面可知性情、病情
“若论人之聪敏愚蠢、性情刚柔,我等观其外貌、查其举止行为、言语动静,略可识得几分。如医者看病人之外形,亦可知其病之轻重而已。
四、相面不足以知其吉凶
“若术士观人之长短、宽窄;眉毛、耳发之高低,就审其终身之吉凶、祸福,此不独为无稽之谈,亦且僭越上主之权衡,罪莫大焉!”
第三十四节 论占卦、求签、测字
一、卦签、测字是瞎蒙误撞
“六、论占卦、求签、测字之谬。占卦、求签、测字,与拈阄、掷骰无异。应者少,不应者多。尝见占吉而得凶,卜凶而得吉。何哉?偶然有应者,就说卦签、测字有灵;不应者,就置而不言。何不想占卦百次,必有几次有应。比如一人,未曾习武。若执弓射箭,从早至晚,必有几次中鹄。非其武艺精熟,不过是撞着而已。
二、以圣贤之语证占卦无用
“术士尝说:‘周公卜世三十,卜年八百。’用此一言以证卜卦有灵。
“何不观《书经·召诰》:借夏商二代,以戒成王曰:‘惟此历年,我不敢知。’是同朝之召公,即不以周公之卜为据。
“又周朝七百年时,孟子曰:‘数则过矣。’岂孟子不知周公之卜耶?
“又何不看古文,詹伊答屈原求卜曰:‘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龟筮不能知此事。’从此看来,可知古人早已识占卜之无用矣。
三、以商人损益证测字无用
“又屡见贸易之人,以测字定损益。多有测吉而折本,测凶而增利。何哉?若测字皆灵,就该天下贸易者,只有增利,无有折本。为何增利者少,折本者多?
四、测字者自欺欺人
“又测字之术士,多是穷汉。岂能为他人谋利,不能为己谋财耶?有时我等与术士反覆辩论此事,彼至理屈辞穷之时,乃曰:‘吾亦知此术欺世骗人,实不可为。但奈家寒身贫,藉此以度生命而已。’从此而论,凡信占卦、求签、测字之术者,不独枉费银钱,亦且自欺自哄也。”
第三十五节 论神祇菩萨
客曰:“天主正教,理当信服。但我等中国所敬的神祇菩萨,皆是前朝帝王所封,名色狠多,几手屈指难尽,内中岂无一二真神么?你等一概弃之不敬,何故?”
曰:“世俗所敬的鬼神,千奇万怪,名目最多;各方各神,何能言尽。总而论之,不过两种:一指生成之物为神,一指死过之人为神。
一、敬天地日月星辰为主之妄
“敬生成之物为神者,莫过於敬天地、日月、星辰。他等竟不知天地、日月、星辰之来历,妄称为神。
“当知天地未有,有一主宰,乃万民之大父母。未造人之时,先造天地为覆载人,造万物为养育人,造日月星辰为光照人。
“如父母预备房屋、产业、衣食、灯光,为保养儿女一样。假如子女弃了父母不孝敬,只恭敬房屋器皿,其理以为何如?
“我等奉教之人不然,明知有一至尊无对之天主,每日施所造万物之恩惠与人,吾人理当敬之、谢之。
二、敬死过之人为主也当辨明
“至若世人以死过之人为主者,莫过於敬佛老、玉皇、观音、梓潼、真武、天妃、城隍、萧公、晏公、关羽、许真君、赵玄坛、社稷并阎王等,大约此乃通国所敬之神道。另有各省、各府所敬者,不知几何,难以数尽。我今将这通行者,逐条辩明,便知真假。当弃、当敬,自然明矣。”
第三十六节 论帝王无封神之权
一、帝王不能封神
“先当讲明帝王无封神之权,然後论各神之来历。帝王虽尊、虽大,亦是我等同类之人,有生、有死;只有封生人为官之权,未有封死人为神之能。
二、帝王不能掌管风雨
“何以见帝王不能封神?只看久旱、久雨之时,帝王尚无法可治。既不能掌管风雨,反能封死人掌管天地万物,有是理乎?
三、以改朝换代证帝王无封神之权
“倘帝王有封神之权,必先封自家祖宗为一至尊、至大之神,保佑子孙万代天下,岂不美乎?为何自夏至今,换过二十余朝。所以封神之事,不但明人知之为假,即稍有明悟之人,亦不肯信。”
第三十七节 论佛
一、佛之身世生死
“惜哉!敬佛之人也。不查其根,不究其末,同流合污,妄称他为西方圣人。然考其佛书《普曜经》不过印度天竺国之一太子,姓释迦,号牟尼。父净梵王,母摩耶氏夫人。生于周昭王甲寅年四月初八日。生时剖母右肋而出,自幼浪荡,一世骄狂。于周穆王五十三年二月十五日身染毒疮而死。
二、佛非天地之主
“我今不言他生时古怪,只说他是有生有死之人,焉能称得天地万物之主宰乎?既生在周朝之时,然周朝以前,未曾有佛,谁人掌管天地万物?又自己身染恶疮而死,岂能掌管他人之生死乎?若这样的人能为天地之主,然世人莫不有死,死後皆可为天地之主矣。
三、圣贤辟佛非佛
“考之《纲鉴》于汉明帝之时,佛毒始流入中国。惜乎!当时君臣昏昧,无人提醒阻滞。惟有唐宪宗时,贤臣韩文公上谏《迎佛骨表》,祈宪宗将佛骨、佛经付于水火,永绝祸根。岂料忠言逆耳,不惟谏表不行,且受被贬潮阳。又有中宗之时,贤相狄仁杰,巡抚下河南,奏毁吴楚淫祠一千七百余座。又宋朝淳佑时,有忠臣胡颖,为广东经略使,毁佛像,杀妖蛇,杖僧人,使还俗。凡见淫祠,尽皆毁之。又宋神宗之时,河南程夫子尝言:‘佛老之害,甚於杨墨’。嗟哉!
四、事佛拜佛无益
“自此以後,少有辟佛之贤人。不独愚民受其哄骗,读书之人亦且被其欺诳。或费银钱建立寺庙,或施田产养其僧人。不审真假,不分邪正,希图福佑,妄想西天。何不思事佛最虚心者,莫过于梁武帝,日持斋素,亲身为佛家之奴,装香洒扫,後被将军侯景逼于台城,忍气受饥而亡。佛若有灵,为何不救?今人见之而不醒悟。惜哉!哀哉!”
第三十八节 论轮回托生
一、轮回托生不近情理
“再者,佛氏所传之轮回托生,大不近情理。彼云:‘人死能变为禽兽,禽兽死能变为人。’又云:‘善人死後变为人。’恐百年之後,人类将绝,普世将尽为禽兽矣。若果恶人死後变为兽,然世上之人,善者少,恶者多。
“若云轮回是真,世人皆不可婚配,恐是自家祖母转生。若娶祖母为妻,岂不是大坏人伦麽?
“若云轮回是真,耕田不可使牛,行路不可骑马,恐是自家先祖托生。
二、轮回托生的荒谬
“佛氏又教人放生戒杀,毒蛇不可打,虎狼不可伤。恶人犯律,尚受五刑;恶兽伤人,反蒙纵放。如是颠倒,岂理之所在乎?
“又说:‘今世食肉四两,来生还肉半斤。’然普世之人,食肉者千万,不食肉者一二。况自生至死,食肉不知几何。若云‘四两还半斤’,恐转劫千百世,亦还不清楚矣。
“考查《纲鉴》,自古贤圣,如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莫不食肉。若据佛氏之言,古帝、古贤尽变为禽兽,以还食肉之债矣。甚矣!今人之昏迷,被佛氏蛊惑而不知,反信托生为真事,良可惜矣!
三、天竺并非乐土
“再者,佛氏所言之西天,就是天竺国。相离中国不远,与暹相隔小海。彼国国小地窄,人民蠢蛮,不通诗书,不知礼义。今有不知者,竟称为西方乐土,实系可笑!”
第三十九节 论老君或老聃
一、老子其人
“考查《纲鉴》,老君生于周末春秋之时,职为史官。後因年老,称为老子。昔孔子于周敬王之时,周流天下,问礼于老聃。
二、老子迷信的由来
“後有好事者,作《老君传》,妄言他生于殷朝武丁之时,怀在母胎八十二年,破母右肋而出,发须皆白,故号为老子。称他为元始上帝、元始天尊、天宝丈人。至唐高宗时,加号曰‘玄元皇帝’又至真宗时,加号曰‘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惜哉!昏君愚民,不查其根,不攻其妄,明知他生在天地之後,反称为造天地之主宰而敬之。
三、韩文公斥其邪说
“惟有韩文公知其妄诞,斥其邪说,比他为坐井观天,以喻老子见识窄小,道理不正。又要焚其书,毁其居,用先王之道以教之。今日读古文者,何不悟之?”
第四十节 论玉皇
一、玉皇其人
“考查《宋史》,玉皇生于汉末之时,姓张名仪,真定府行唐县人。自幼习老君之教,隐于武当山,采药炼丹,医治病人。
二、玉皇迷信的由来
“至宋徽宗时,有术士林灵素,亦习老君之教,诳言欺君。徽宗被其迷惑,封仪为玉皇上帝,望其保佑国祚绵长。
三、以徽宗被掳证玉皇之妄
“然封仪之後不久,徽宗父子妻妾,尽被金人掳去,受辱难言,死于五国城。噫!自古虔心敬玉皇者,莫过于徽宗。然丧国亡身之时,而玉皇不知救。哀哉!今日敬玉皇者,何不鉴之、戒之?”
第四十一节 论观音
一、并无观音其人
“考查《纲鉴》并无此人,亦无此名。不过是多事之人,逞口雄谈,弄假作真,贻害後人。
二、观音的传说
“按观音之传,观音是妙庄王之女,名妙善。修行白雀寺,与富家子弟私通。父王闻知,举火焚寺,内中尼僧尽被烧死,惟观音手执柳枝坐於火中,安然无恙,故称观音为神道,能救苦救难。
三、行邪之女为神之荒唐
“如是行邪不正之女,能为神道,则我中国不正之女,屈指难尽,俱可为神道矣。实是伤风败俗之事,荒唐不经之辞,只能哄骗愚人,难得骗君子。
四、观音迷信错愚不堪
“再者,不止一个观音:有送子观音、白衣观音、鱼蓝观音、千手千眼观音。如是千奇万怪,妄称为神而敬之,惛愚甚矣!”
第四十二节 论梓潼
一、梓潼其人
“梓潼姓陈,名子春,乃宋朝一壮元。于元朝仁宗三年,封为文昌帝君,表其才学最高。
二、梓潼迷信的由来
“不忆後来读书之人,忘贪功名,称他为神,能主科名,立祠奉祀,望其保佑,能入学中举。
三、梓潼迷信之妄
“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查其根,不究其本。何不想宋朝以前,未有子春,亦有考取功名,不知是谁人掌管科名?
“再者,考试官只查人文章高低,并不问人敬梓潼不敬。又比方,你不读书不精学文,独敬文昌,可能入学中举么?既无学文者,不能得功名。能得功名者,必定有才学之人,与梓潼何干乎?总而言之,自古以来,只闻朝廷举才选德,未闻拣敬文昌之人矣。”
第四十三节 论真武
一、真武其人之死
“真武,乃湖广湘阳县人,姓刘名仪,乳名长生。自幼隐于武当山太和庵。一日早辰出外,时天大雾,难分险阻,失足踏空,坠于深崖,散发破腹而死。
二、真武迷信由来
“其门弟诳言:“师传升天”。诱骗愚民。愚民易惑难晓,一传十,十传百。至後明朝永乐,封为镇天真武大将军,望其保佑万代天下。
三、以崇祯之死证真武之妄
“然崇祯乃永乐之後,遭李闯之难,缢死煤山,真武不知救护。可见敬之无益也。总之,凡不认天地万物真主之人,容易受人哄惑,终身难悟,良可惜也!”
第四十四节 论天妃或天后
一、天妃其人其事
“天妃,乃福建兴化府蒲田县林氏之女。家道贫寒,父兄渔业。女年十七八,在家纺织。一日风暴大作,女梦寐颠狂时,母在旁喊醒。女曰:“我梦在海中救我兄弟,口衔兄,手持弟。因你喊我,开口答应,故失兄而亡。”
二、天妃迷信的由来
“于是邻里讹传此女得道,有救风暴水灾之能。迨至宋朝之时,封为灵应夫人。又明朝永乐,封号天妃。故福建出门贸易之人,或建会馆,或修庙宇,皆供天妃之像,望其保佑水道平安。
三、生死不在天后
“然年年覆舟失命者不知几何,为何天妃不救?只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未闻在敬天后也。”
第四十五节 论城隍
一、城隍非人名
“‘城隍’二字,解说城外之濠沟也,俗云护城河。又有水曰沟,无水曰隍,非人名也。
二、城隍迷信的由来
“晋朝司马炎,见官府事君不忠,治民不仁,遂将汉高祖之忠臣灌婴之像画于牌上,立于赞德厅,使百官见之而法其行为。不忆後人讹传,称他为守臣之神,改为城隍。为此,各府州县皆建有城隍庙。官府每月初一、十五,进香拜之,望其保佑国泰民安。
三、迷信城隍可笑可悯
“噫!何不想他在世,不能免死;既死,焉能保人?我中国人,实系如醉如梦,不明生死,不究本末,良可悯也!只要一人传说,众人随之,又可笑也!”
第四十六节 论萧公
一、萧公其人其事
“萧公乃宋朝临江府洋州人,号伯轩。後称为萧公、老官。驾船小心,往来江湖未遭危险。生意顺,遂家渐富厚。终身无子,抚外甥袁姓为嗣,年至十二岁而亡。
二、萧公迷信由来
“後家族与袁氏争夺家业,中人议断,两不能得,将屋改为萧公祠,将产业改为萧公祭祀之费。这样安排,不过是为免两家之事。不意後人妄称萧公为神道,能救风浪之险。故今江河行船贸易者,皆敬萧公。
三、萧公迷信辟妄
“何不思:日日敬萧公者多,年年覆船,失命者不可胜数。又何不思:宋朝以前,未有萧公,当时驾船之人,不知求何神保护?如是无稽之谈,不必多言。”
第四十七节 论晏公
一、晏公其人其事
“晏公,亦是江西临江府人,名戊子,乃宋朝一进士。奉差出海往来,未遭危险,因此有功,封为侯爵。至仁宗时,削职为民,在途染疾而终。
二、晏公迷信由来
“後人思其在世为人忠厚,又走海无险,妄称为神,能保水道之难。故多有无知之舟户,一概妄祀。
三、晏公迷信辟妄
“何不想,今世行船之人,凡遇险滩急流,皆请本地识水之人把柁引头,并不靠晏公之神能。今敬晏公者,何不悟也?”
第四十八节 论关羽
一、关羽其人其事
“关羽,本姓施,名寿昌,山西蒲州解梁人也。後改姓关,名羽,字云长。乃後汉昭烈皇帝结义之弟兄,只可称为後汉之忠臣,不可称为护国之神。盖孔明当日托彼保护荆州,彼乃骄大自满,以致失地丧命。
二、拜关羽无益
“生不能安定後汉之天下,又不能保全自己,死后焉能保他人耶?
三、关羽不会受人之祀
“且看当日曹操待伊何等厚恩:赐爵封侯,黄金美女,三日大宴,五日小宴,彼尚不贪不受。今日祀关羽者,不过三牲、香纸、蜡烛而已。此些微等物,岂能移其心志而享受乎?奈人不悟,自甘欺迷。岂不哀哉?
四、祀关羽可哀可叹
“何不观三皇、五帝之世,只祀上天惟一真主。今世之人,尽皆背弃上天真主而祀奉关羽,同流合污,不别清浊。实可哀也。”
第四十九节 论许真君
一、许逊其人
“真君姓许,名逊,号敬之,系江西南昌府人,离城三十余里,地名生米。後汉三国时之人,为人忠厚,授旌阳县令,治民仁爱。本习老君之教,施药炼丹。死後葬于许家庄。
二、许逊的迷信传说
“後遇江西大遭水灾,冲倒民房。有好事者,乘机糊言,妄谓孽龙作害,若非许逊神力擒着孽龙,江西尽变为湖矣。盖许逊之家门前,原有一深潭,注水不乾,旁有一根铁色树。好事者妄言此树、此潭为禁锁孽龙而设。又妄言孽龙原是一秀才在江边洗澡,拾一宝珠,衔在口中,误吞下喉,立时浑身生鳞甲,变成孽龙。
“又说孽龙同许逊赌赛曰:吾今夜不到鸡鸣,要开一百条河道。”果然开至九十九条,许逊假作鸡鸣,为此孽龙未开足一百条河道。
“又说许逊一家大小,男妇老幼,鸡犬猫鼠并房屋,一齐白日升天。惜哉!传此诳诞者,实是魔鬼之徒,坑害多人。然信此无根之言者,真是无知之小人,自误自欺。
三、以《纲鉴》证许逊传说之虚妄
“况历代《纲鉴》国家大小事迹,俱著载清楚。然许逊全家白日升天之事,孽龙一夜开九十九河道,俱非小事,为何不载于鉴史,使後人真心实信呢?
四、许真君祭祀由来
“嗟乎!愚人之所以被惑者,皆因宋朝徽宗好习老君道教,凡敬奉者,多加封号,致误後人。封许逊为神功妙济真君,又赐一匾额曰:‘主隆万寿’。故今称其庙曰:‘万寿宫’。江西贸易之人,各处建立会馆,供奉许逊,称其为江西福神。又每年八月,男女成群,俱来生米朝谒许逊之像,望其保佑平安。
五、以徽宗丧国证祀真君之妄
“何不想宋朝徽宗,封道教多人为神,然彼丧国遭乱之时,竟无一神来救。即此而论,许逊既不能救其恩人,何能拯救他人乎?今日祀许逊者,何不自误也。”
第五十节 论财神
一、考证封财神之妄
“据《封神传》,财神乃姜子牙所封。财神姓赵,名玄坛,字公明,秦时之人。考查《纲鉴》子牙乃姜太公,为文王军师,并无封神之事。又秦朝在子牙之後,相离八百余年,何得谓子牙所封?可知《封神传》乃好事者所作,假借子牙之名,贻哄後人。
二、祀财神是贪财迷心
“又财神不止一个,有祀和合者,有祀进宝郎君,有祀招财童子者,亦有恭敬牙祭仙官、聚宝财神者。总因贪财迷心,不审真假;谄媚鬼神,希图厚利。
三、祀财神无益
“何不想,各店各铺皆祀财神,即应均蒙福荫,而其中何竟有得利折本之不一者?即此可知:人之富贵在天,实非财神之所司矣。固执之辈,必以财神为祀者,奚益哉?”
第五十一节 论社稷
一、后稷其人其事
“今人祀社稷,岂不知社稷之来历哉?社稷乃黄帝之孙,文王十代之祖,名契。生有才干,善种五谷。在尧舜之时,为农师之官,教民稼穑,故名曰:‘后稷’。万民因此得衣食之资,无饥寒之患。论其教民稼穑,本有恩惠于後人。
二、后稷无权掌管祸福
“然不过生时之功劳已耳,至若天时之水旱,年岁之丰凶,世人之祸福,岂社稷所能掌管乎?
三、当祀天主而非后稷
“夫能掌管者,天之主宰也。何世之欲求福避祸者,竟不祀天之主宰,而反祀先代已死之后稷,不诚谬乎?况孔子曰:‘郊社之礼,所以祀上帝’。未曰:祀后稷。今祀后稷者,皆反孔子之言也。”
第五十二节 论阎王
一、天主造地狱以罚恶
“天主造天堂以赏善人之功,造地狱以罚恶人之罪。罪有大小,罚有轻重,总在天主掌管,世人不能夺其权柄。
二、佛道讲阎王掌管地狱
“今佛氏、老氏所讲的地狱有十八重,阎王有十位,姓曹、麻、于、薛、昌、萧、包、寇、韩等,每位管一重;另有八重,又不知是谁人掌管。如是妄言,只哄得愚人,岂能欺得君子。
三、阎王不能管世人生死
“伊等既有姓氏,必生在天地之後。在世有善有恶,死後皆受天主之赏罚。若在天堂,也不能下来管地狱;若在地狱,他等自身皆是受罚之人,焉能管世上人之生死?
四、地狱阎王包公的来历
“比如姓包者,乃宋仁宗时,曾做河南开封府官,为官正直,不畏尊荣,能罚奸雄、正王法,当用铁石心肠。犯法者,虽是皇亲国戚,不容宽恕,必照律而辨。如此,当时众人称为铁面包公、阎罗包老。故包公死後,好事者称他为地狱阎王。
五、包公不能掌管生死
“何不思宋朝之先,无有包公,是谁掌管地狱之权?又说阎王掌管世人之生死。然包公之生死,请问是谁掌管乎?况孔子只言‘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未说在阎王。今信阎王者,请熟思之。”
第五十三节 论神仙
一、有生有死一定之理
客曰:“世传有长生不老之神仙,不知真否?”
曰:“自古皆有死。有生即有死,斯一定之理也。惟有贪生怕死之徒,妄求长生不老之神方,妄信老氏道家之人,习邪术,坐工运气,修药炼丹之法,然亦终不免死。
二、以秦皇汉武证长生之妄
“细查鉴史,秦始皇、汉武帝,千方百计求长生不老之术,全无效验。
三、八仙非长生不老之神仙
“惜哉!好事之人,捏造仙家传,以富、贵、贫、贱、老、幼、男、女八个个字装做八人之名,谓之八仙,欺哄世间愚夫愚妇。良可悲也!又有人说是:钟离、吕洞宾、张果老、曹国舅、蓝采和、铁拐李、韩相子、麻仙姑等八人,共为八仙。然查书籍所载,此八人行实,生於唐朝之时,有生有死,何得谓神仙耶?哀哉!人之本性,爱生恶死,误信此讹传耳,岂有真八仙哉?”
第五十四节 论张天师
客曰:“天师之符法,能辟邪魔,你奉教人不用,何故?”
一、天师的由来
曰:“当知天师之来历行为。若人知之,必定不信。
“考查鉴史,天师之祖,乃张道陵,以张良为八世之祖,习老君之教,炼丹书符,建醮祷神,驱魔捉鬼,当时少人信服。
“至唐朝明皇帝时,有张虚靖,以妖术哄明皇能得寿之法。明皇被其迷惑,封为天师。然明皇亦不过七八十岁而死,何曾有长寿之效?
“又至宋朝时,有张乾耀,巧言媚上,徽宗赐其世袭。为此,後世代代称为天师。
二、尊天师者并无福报
“历代皆尊之为师,未闻有福利之报,反得奇怪之祸。天师自夸有灵,然徽宗丧国之日,天师为何不以符法而救之?
三、天师驱魔是以魔驱魔
“天师驱魔鬼之事,史闻其名,未见其实,今竟有受惑者,大约均是乡内愚民,难分真假,妄传天师有驱魔之能,岂理之可信乎?设或有之,亦不过借大魔之力而驱小魔耳。当知邪魔之中,有发命者,有受命者。上下相合,千方百计害人,故往往借天师之邪法,显驱魔之效,使人信服天师,背弃天主,以受永罚。
四、唯天主有驱魔之能
哀哉!凡真能驱魔者,必是倚天主之能。若不倚天主之能,人断无驱魔的能力。天师既不信天主,焉能得驱魔鬼之真能乎?不过惑世诬民而已。”
第五十五节 论长斋或密密教
客曰:“今人多有终身不食荤辛并禽兽之肉,为图来生之报。你奉教人亦守斋期,不知意思相同否?”
一、天主教守斋为事奉上帝
曰:“我等奉教人守斋之意,与吃长斋者之意大不相同。我等守斋,原为克苦肉身,清心寡欲,以为诚心奉事天主。如孟子曰:‘虽有恶人,斋戒沐浴,亦可以事上帝。’此乃守斋之正意。
二、密密教守斋望来世富贵
“今日吃长斋者,不是别的,就是好事者另立一门户,称为密密教,後改谓无为教,又改谓大乘教。念佛经戒杀牲,讲轮回。望来生富贵功名。教中善题诗句者,就谓他的道能传教授徒。
三、密密教的来历
“查其来历,乃广东乐昌县宏忍大师起首。後有涿州范阳卢慧宁亲到乐昌从宏忍为师。一日忍令众题诗,一徒曰:‘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时时勤打扫,莫待惹尘埃。’慧能藉口占成,略改数字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待惹尘埃?’如是,宏忍谓慧宁得道矣,令其各方传教。私授衣钵为凭据,令其逃往别处,以免他徒知之,必有争夺。传教者称之曰‘老官’。
四、密密教的规矩
“教中规矩,凡要进教者,必先献礼物,以为入门拜师之贽。有几句密语,父不得传子,夫不得传妻,必须老官亲口传之:一身心向念弥陀,不要流落下界多。专心念佛归家路,畨身跳出生死窝。凡在教者,皆知此语。
“又分十一部职。礼物多者,居高职;礼物少者,居卑职。若子献礼更多,则居父上;若妻献礼更多,则在夫前。如此奸贪,难以枚举。
“论其意思,不过两条:第一,不敢杀牲。就是怕今生吃肉四两,来世要还肉半斤。第二,常念佛经。望死後往西方乐土,又为来生富贵功名。老官用此避害图利之妄诞,不独欺哄愚夫愚妇,且多有读书之人,亦入其罗网矣。哀哉!哀哉!”
第五十六节 论斋肉不斋蛋,又不禁水族等物
客曰:“奉教之人守斋独不食禽兽之肉。然不禁食水族、猪膏鸡蛋等物,此是何故?”
一、斋以清心寡欲为要
“夫斋之为言斋也,故守斋原以清心寡欲为要,并不在食肉与不食肉之说也。
二、戒禽兽肉以克私欲
“吾人所以不食者,因禽兽肉味浓厚,能助人气血壮旺。身强壮,则私欲必重;私欲重,不足以云斋也。故欲克制私欲者,必当戒禽兽肉。
三、水族因助血气有限而可食
“然吾教所以不禁水族等物者,因水族等物之味薄,虽能养人,助人气血有限,故不禁。且吾教中规矩法度,有时可免。
四、斋日不大宴嘉殽即可
“至论正经斋规,原本禁食猪膏、鸡蛋等物。然所以禁肉而不禁油者,不过于是日不敢大宴嘉殽之说,故准教中人食之。若概禁之,即与释道同入于吃斋把素之谬,且非斋之正意也,故不禁。”
第五十七节 论何故圣教不许娶妾
客曰:“天主十诫第四端,令人孝敬父母,乃理之当然。惟第六端,禁人娶妾,无乃太过乎?若无子者不能娶妾,将不绝其後乎?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後为大。’所以无子者,不娶妾生子,难逃不孝之罪。”
一、一夫一妇是天主定命
曰:“一夫一妇,乃天主之定命。只看天主造人之初,独造一男一女配为夫妇。传生人类;未造一男二女、一女二男。所以一夫一妻为上主之定命,人不得随意而改之。
二、不可因孝道而娶妾
“若论孝道之说,男女均平。妻无子,夫能另娶一妾,生子以全孝道。若夫无子,妻可另谋别夫生子,以全孝道。可乎?不可乎?夫一女不得配二男,则一男亦不得配二女明矣。
三、天主掌管生子之权
“再者,有子无子,皆天主之命,人不可强求。
四、孟子之言正解
“若‘不孝有三,无後为大。’孟氏所言,不过为舜王推辞之意。盖舜娶尧王之女,先未告明父母而娶之。
五、无后非不孝
“然孟子亦说:‘世俗所谓不孝者五:惰其四肢,不顾父母之养,一不孝也。博奕好饮酒,不顾父母之养,二不孝也。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三不孝也。纵耳目之欲,以为父母戮,四不孝也。好勇斗狠,以危父母,五不孝也。’并未言及无後为不孝也。
六、圣贤伯夷叔齐皆无后
“考古书内有云:‘伯夷叔齐,二人皆无後嗣。’孔子称之为圣贤,尔将何以解之?
七、妻妾满屋未必得子
“且人之行为,有正有偏。妻为正配,妾为偏房。娶妾生子以全孝道,譬如妾又不生,尔将何以解之?故常富豪之家,妻妾满庭,终身未得子者多矣。而贫穷之人,一夫一妻,子孙反多。你又将何以解之?
八、娶妾之害不可胜言
“况娶妾之害,不可胜言。夫妻必多反目,妻妾必多妒心。或妾生子女,妻竟毒害者有之;或妻不能容妾,杀妾者有之;或妾得宠,毒死妻者有之;或妻妾俱有子女,各自护爱,致子女终身仇恨者有之。以致一家不睦,上下不和。实系刀剑伏于床帏,而不知悟。
九、娶妾是好色淫行
“哀哉!好淫之人,不顾家庭之害,只图本身目前之乐,故借无後为不孝之言,以饰其好色之心。何不想,淫为万恶之首。淫者不孝,孝者不淫。一妇有二夫,必称为娼妓。一夫有二妇,你将何以称之?我是以剖心沥血,切痛以告之云尔。”
第五十八节 论为何教内多女守贞不嫁
客曰:“天主圣教,严禁娶妾。实属正理,无容致。试问奉教之女,多有终身不嫁者,何故?盖天主生人,有男有女,定以婚配之礼,原为传生人类。今终身不嫁,岂不与天主生人之意相反乎?若普地之女齐不出嫁,百年之後人类尽绝矣。”
一、人类不会因守贞而终绝
曰:“你说普世之女皆守贞洁,人类将绝。若论此一端,不必烦你分外劳心。当知守贞非容易之事,若非高志烈性之女,不能克己保身贞洁到死。你虽劝一百女守贞,犹恐难得一女从之。何烦尊驾辗转焦思,怕人类将绝矣。
二、不婚不娶以成贞德
“你要知天地之间,有灵性之物分为三等:上等为使神,中等为人类,下等为禽兽。匹配传生之事,非独人类有之,但禽兽、鱼虫莫不皆然。惟有使神在天,常在天主左右,不婚不娶。所以烈性守贞之人,轻世俗,苦本身,专事天主,不独超过夫妇,且能像似使神。
三、贞德乃大德之徵
“何不想外教之女,受聘未嫁,其夫夭亡,过门守节者,以致终身人人嘉之。皇上旌表竖坊,显扬贞德之美。即此可见,贞德乃大德之徵,实系人所难,故立牌坊,为流芳百世,而使他人法之。所以自古至今,常见贞洁之牌坊,未见夫妇牌坊。从此辩来,谁贵谁贱,黑白分明。
四、天主乐人有贞德
“若说守贞不嫁,相反天主生人之意,尔实未得其旨耳。何也?天主至乐人有夫妇之道,未尝不乐人有贞洁之德。故有此德者,伦类中不过千万中之一二耳,尔何视为易易,而恐人类之绝乎?”
第五十九节 论为何传道之人离家不事父母
客曰:“你等传教先生,劝人上敬天主,下敬父母,其意虽美,然自未尽善者。何也?你等离乡出外,抛异弃双亲,生不能奉养,死不能安葬。如此言行不符,何以教他人乎?盖孔子云:‘父母在不远游。’你等不遵孔子之言,又何以抱道训世?恐怀此疑者,非我一人。若能启开茅塞,不独开我一人之疑;即群疑,亦可释矣。”
一、传道人离家不事父母释疑
曰:“要解此疑,我先略提数端以醒之。
“第一,当知父母有两样。有生我之父母,有造我之父母。故天主为造天下人类之父母。生身父母,既当孝敬。而生养、保存我们之父母,岂不孝敬乎?
2、救世人之灵魂
“既天主为吾人之公父,则天下万民为吾人之弟兄可知矣。如今世人患难将危,有肉身之难,有灵魂之难。肉身之难虽大,不过百年而已。然灵魂的难此时不救,必至於永远无穷。
“今比方你常在家庭奉事父母,你兄弟往外贸易。若你闻知,兄弟在外偶遭大患,你必暂辞父母往救兄弟。若你闻知而不往救,说你在家服事父母。如此,众人不但不称你为孝,反谓你为不孝之人矣。
“今我等以天主为大父,以天下为一家,以万民为弟兄。今见众人沉于异端,迷于邪说,埋没良心,背弃真主,或以佛老为宗,或以玉皇为主,生为邪魔之奴,死受地狱永远万苦,何忍坐视而不救乎?况吾父母,已遵圣教,守诫敬主,身後必得天堂真福。我等今暂别父母而援兄弟沉溺,且谁曰不可?
“试观上古禹王,治水为救民患,八年之外,三过其门而不入。後人不以为怪,反称为圣王。然当时禹王之世,人心纯朴,无异端邪术,禹王尚且汲汲皇皇,弃家不顾,以救下民之灾。况今日之灾,非昔日之灾可比。何也?人性倾颓,风俗败浇,邪说浸淫。倘禹王在世,不独八年不归,必终身救民而不忍归也。
二、传道人传道之规
“第二,若父母只生一独子,圣教会必不准其修道读书以化人。倘要修道,必先安置父母养老终身之需,或托亲友照顾神形之务,终可矣安心无虑。此正可谓上安下全矣。
三、离家传道胜于在家不孝
“第三,尝见多人,终身不离父母,然不听其正命,不受其善训,竟行凶作歹,无所不为。不为父母乐,反为父母忧,则依依膝下奚益矣。尔等不以彼为责,何反以我为怪乎?且我等虽离父母,远游在外。然游必有方,亦常有音来往,解其忧,慰其望。如是之人,你称为不孝,则世间无一孝子矣。你今不详义理,以孝为逆,以逆为孝,岂非是非之颠倒乎?”
第六十节 论传教士不婚的好处
一、惟道是忧
曰:“主教、司铎之所以不婚者,非异人所能为也。以道德为己任,以世俗为心忧,以人心为自虑。际此世衰道微,异端迭起,而天下一家,中国一人者,自不忍伦类之沉溺而袖手旁观也。故日昃不遑,恐颓风之莫挽;辛勤是惕,忧败俗之难回。兢兢乎,惟道是忧。何必拘拘乎,室家之是念也。
二、全道失家
“且今之时势,日趋于下,较昔孔子之时,倍难拯救。若必全其家,即难以全其道;若欲全其道,必难以全其家。全其家,不过一家之美;全其道,即为天下之福。有心救世者,宁全家乎?宁全天下乎?此不婚之一说也。
三、绝己正婚之乐以劝人
“再者,既欲正人,必先正己。譬如贪财,人心之易溺也;食色,人性之自然也。欲劝人不取非义之财,必先自绝己应得之财,而後他人可劝;欲禁人不图邪淫之乐,必先绝己正婚之乐,而後他人邪淫之乐可禁。此不婚之二说也。
四、绝女色以祀上帝
“况主教、司铎日祀上主,必宜形神清洁,焉可近女色以污之乎?
五、传道士无绝嗣之忧
“至论宗嗣,伊等均已托侄子、侄孙绳其祖武,己何至灭宗绝嗣乎?”
第六十一节 论不可言奉教为难
客曰:“为救灵魂,理当奉教。吾细考查,奉教实系为难。奈何?”
曰:“尔言奉教为难,难信欤?或诫难守欤?二者皆不可谓难。
一、天主教不难信
“何以不难,道则有根有据,容易信服。
“虽有愚人妄说天地无主,不过是强词夺理,以宽己私欲之心已耳。卒至时穷势迫,患难颠连,莫可如何之际,则心内未尝不自觉有天主,而呼号求救。既知有天主,即道之不诬,尔何得以难信为辞乎?
“况吾人一生有肉身,必有灵魂。肉身乃父母所生,灵魂实天主所赋,肉身有死,灵魂不灭。
“故或升天堂,或下地狱,均莫能逃天主之公义。尔不信有灵魂,尔岂不信有天堂地狱乎?既知有天堂地狱,即知道之非谬,尔又何得谓为难信乎?
二、天主教之诫不难守
“道既不难信,则教必不难奉。可知矣!
“至论守诫之难,尔实未知守诫之益耳。请观世人,见微利可得,皆不惜苦。为功名者,日夜攻书,劳心费神,不以为难;粟米者,耕风锄雨,寒暑暴露,不以为苦;为工、为商者,力尽筋疲、跋涉山川,不以为苦。等等情缘,不过为生前之利益,且不辞千辛万苦。我等守诫,上守天主诫命,下遵国家王法。守主诫,死後即得天堂之福;遵王法,生时可免牢狱之祸。此获益无量,守诫甚便,何得谓诫之难守乎?
“况不守诫命者,其不善一言难尽。
⑴富豪之家一日败亡
“请看世间富豪之家,一日家败人亡。问其故,或为侈费、浪荡、赌博、争讼以致此。
⑵强壮之人身衰力弱
“又有强壮之人,一日身衰力弱,秽病终身。问其故,或为饮食无节、淫欲过度以致此。
⑶美名之人众叛友离
“亦有美名之人,先则乡人尊之,朋友敬之,一日而众人恶之如仇,避之如毒。问其故,或为忤逆、傲慢、奸惰、偷盗,以致此。噫!此皆不守诫者阶之厉也。
“守诫之人,心内常安,家中常和;在内家人爱之,在外乡人敬之,死後众人念之。虽居世身贫家寒,然一心全听天主之命,有天堂永福之望。有苦不觉其苦,有忧不觉其忧。如是反覆辨明,可见守诫之益,非世福可比其万一矣。你何得以守诫之难为推辞乎?”
第六十二节 论外教人虽行善功难得天堂真福
客曰:“外教中亦有许多善人,虽不敬天主,然亦多多好事。如济贫救患、修桥补路、守节终身,亦可谓善。谅此人死後,天主赏之天堂否?”
一、不忠不孝不可得赏
曰:“要得君王之赏,必当尽忠;要得父母之爱,必当尽孝。若不忠不孝,不可望赏,反当惧罚。比方一臣,百行皆善,独不敬其君王,可望君王之赏乎?比如一子,万事皆好,独不认其父母,可得父母之爱乎?
二、不敬天主难得天堂
“所以凡不敬天主者,虽行许多善事,难得天堂之报。何也?天堂乃天主掌管,欲升天堂,非天主,孰能与之?故不敬天主者,焉能望天堂之报乎?”
第六十三节 论奉教不可迟缓
客曰:“既起初辩至於此,确知天主圣教正大光明,无疵可寻,能使愚者明,寐者醒。笃信而行之者,生为圣贤,死得永福。然今时不便奉教,且待等来年可乎?”
一、弃邪归正不可迟缓
曰:“此乃宋人之见识也。弃邪归正,何待来年。即今日聆明,今日改之,既已晚矣,何待来年始可改乎?比如孝敬父母,亦必等到来年乎?尝见此人,日迟一日,年缓一年,迨至罪恶愈深,而愈难改。猝然死期既到,来年之望终不可得。
二、永生大事不可迟缓
“吾人之大事,莫过於身後‘永远’二字,或苦或乐,死时即定,永不能改。又吾人皆不免死,或死于何时、何地、何样,虽时时预防,犹恐不及,你还放心待至来年乎?
三、生命危急不可迟缓
“再者,吾人之生命最薄,实如单丝之系千钧,上悬无极之高,下临不测之渊,又有风雨寒暑时时侵害。呼吸之间,丝线一断,必坠于深渊,永不复出矣,你尚曰‘来年’乎?
四、生死无常不可迟缓
“幼年娶妻生子以防老,夏时种谷以防冬,尚复不可延迟以懈怠。况死之来,又所难定,故时逾顷刻,而普世之死者,不知几何,你尚曰‘待来年’乎?吁!今既醒悟,何不速速回头,以免後悔之不及矣。”
圣教理证终
[1] 应为“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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