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学说

天学说

《天主教东传文献续编》（一），页2-18。

我明国从来不知有天主也。自神宗泰西利玛窦始昌天主之教，其所立言以天文历数著，一时士大夫争慕向之，遂名天学云。今上复授泰西学者官，俾订《大统历》，于是其教益行于各省郡邑间。然不免有迷者，无有发明（3）天主之义喻之者。孔子曰：“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上”何所指？非天乎？岂谓苍苍之象哉？有主焉。主者，至一而无不统贯之谓。此主生天则谓之天命，此主生人则谓之人性。子贡曰：“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天下惟中人以上不易有，则性与天道不易言，亦不易得闻。所以孔子欲无言提醒子贡，及子贡苦无述复言之（4）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廖廖行生□□令今世学者从旁耳听，不几讶与吾身不相亲切哉？乃子贡言下了悟寂无疑辨，嗟乎！古今此天，古今此时此物，顾终日见天而不知天之主，终日行时中而不知时之所以行，终日生物中而不知物之所以生。予少而壮，壮而老矣。犹怅怅焉。作一不知人哉？逮今而始悟奉天主一从事焉。□□□惟□天其学亦惟学天阅天（5）问《几何原本》诸书皆以明历数，岂非天主倡明行生造化谱乎？凡历数一年十二月，一月三十日，一日十二时。不知者视为钦天博士家选择言耳。反复思之，其中日之出入、月之晦朔弦望，与夫风雷霜露草木鱼鸟，无一不载之于历，此何关于选择事？予谓时有盈虚、消息。验诸物，物有荣枯生死。秉诸时，故春月物生，夏月物长，秋月物收，冬月物藏。有收藏便有生长，有生长便有收藏。此（6）孔子所谓“时行物生对炤镜也。”炤物，则须认己。己一物也。炤时，则须识天。天一时也。然物生，而物可以生？是时时行，而时何以行。是天非时无物，时在物中。非天无时，天在时中，则时之行乃天之行也。顾天行一日则一小周，一岁则一大周。小周一昼一夜，大周积昼积夜，而成一岁。日出而昼，万物并作。日入而夜，万物并息。是昼则天行，地上长而收也。是夜则天行地中。藏而生也。人不知春夏秋冬（7）之为生长收藏，而又何知一日之为春夏秋冬为生长收藏乎？何者？以人之生而父兄之养、师之教，莫不先以名利之念入之、名利之事成之。只知向外务生务长，不知反向而收之藏之者，为实能生之长之也。万物中人为最灵，万物不识不知顺天之，则常收常藏，故常生常长乃人违天而行，其独衰老病死魔难罪狱相寻。而无能已说者，误认死以为归藏而非也。（8）孔子所谓“未知生，焉知死。”予亦曰“未知藏焉，焉知生。”古歌云“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可不衰哉？予稽古帝尧《书》载：命羲和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曰“钦若”，曰“敬授”，何隆重一至于此！惟是人时盖重，人体天时以尽人道也。不特人也。至尧老以天下传舜，此古今第一大事。惟咨舜曰，“天之历数在尔躬，岂矜诩履帝位者，纪永年乎？”明以天道传焉。故继之曰“允执厥中”。中者何？天心也。先儒邵（9）子曰：“天向一中分造化是也。”孔子赞尧，惟则天，故尧亦惟以天道传舜，然云允执者何？黄帝《阴符经》曰：“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孔子对哀公亦曰：“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择善而固执之者也。从来圣圣相传，道统心法无以逾此。即《中庸》赞孔子曰：“仲尼祖述尧舜上律天时，其亦有见于此乎？”然而我明国学者止知尊信（10）孔子，不知孔子自道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何下为学何上为达？何天为知？窃想孔子一生，所深知而得力者，莫如易易天书也。天学之祖也。观赞易乾卦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乾元统天，天主之说也。异其名而同其实也。赞易坤卦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无元，以乾之元为元（11）乾施而坤承之也，故曰顺承天。赞易六十四卦曰：乾以君之坤以藏之不大明天主之义，而泄易之缊耶？孔子提醒子贡时行者，乾物生者，坤下学者，坤是毕法地上达者乾是崇效天，而知我者天，则惟统天之乾元，与之为一而通乎昼夜之知也。所谓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四时合其序者，此也知孔子之赞易则知（12）天主之义矣。予未能悉知其义，窃观圣母天主像，而又借易以明之。圣母有坤之象焉。坤母也。故怀子即天主系所生子也。天主有震之象焉。震乾之长男也。代乾行权，故手握天震木之数三，又名天主三也。然既名天主矣，又生于圣母者何也？（13）天主有先天之主焉。则开天辟地生人是天地人资始而天主无始，故称乾父，有后天之主焉，则今图像罢德肋费略彼利斯多三多是生于坤之母者也。所称代乾行权者也。故称震男。泰西称圣母童真则此天主三又何以生焉？盖乾体位上，坤体位下，何常见坤下交乎坤，然乾坤不交以体而交以气乾行为（14）施坤承为受则称为童真者宛然模拟一坤藏乾之全体于此，见藏诸中，则为坎生诸外，则为震曰震曰坎曰艮，虽乾有三男之名，而止坤中之藏，为坎中之一。天主名三而实一者，不诚相合一乎？故坎位子也，古人谓乾之元复于子，人之元胎于子，历之元起于子。孔子于于复卦象曰，雷在地中，复雷震也，先王于至（15）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得藏之之义焉。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者，指此中庸赞仲尼不特曰，上律天时，又曰下袭水土，土坤水坎直指下学上达处此上律之真源头也。古今圣贤密相授受子贡所谓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者，亦惟此尔。天主教不以言明人而第以其像明人使学者观象，而心悟之。孟子曰，天下之言性也，则故而已矣。苟求其故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千岁之日至可坐（16）而致也。孔子后惟孟氏揭出夜气透露消息。孟子后惟先儒邵子云冬至子之半天心无改移时行物生秘密满盘托出嗣是而后知者何人言者何人不意今日泰西天主教犹能发明斯义，以教人苟学者能不迷不疑，等天主之堂入（17）天主之室，而学焉，问焉，辩焉，思焉，行焉，则庶几矣。故作天学说。明明子邵辅忠著梓（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