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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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抄白

Chinese Christian Texts from the Roman Archives of the Society of Jesus ( Edited by Nicolas Standaert & Adrian Dudink, 2002,PROCURA GENERALIZIA DELLA COMPAGNIA DI GESU)

Vol.11,70(87-114)草稿抄白(严谟)

此本烦为寄上李老师

 

草稿抄白(p.89B,封面)

 

谟又五月书寄舍妹夫会试想已达览,其中有未当未至处,求老师台指教之,并所求略译彼二会辨驳之条及本会答解之要。又前呈颜老师西字回书,亦求指示其中一二要语。近日,本会京省诸位与彼二会动定为此一事者,何如?亦求示知辑答李老师一书,未经呈上,以其多问诸等祭祀、诸等礼文,未为近日切举也,兹再就中录孔子与祼祭二条,并其全目录呈(p.91B)上,可以附编于诸拙著之后也。另有一本,烦为寄上李老师。盖此有从新改祥前所未有者,又求抄本寄与京省本会诸位老师也。江西聂老师常切徵拙拙,曾托寄一二,但恐失落无道。祈将谟前后所著,如前所呈目录者全抄送上之,并为道达鄙意,窾诚尤感余不尽禀穆大老师台座下。

教下门人严谟百拜启。(p.92A)

 

辑答李老师条问目录  闽漳严保琭谟定猷氏

 

一问:“祭风云雷雨缘由何如?”

一问:“祭祖宗何义?”又问:“天子九献诸侯七献大夫三献,其礼何如?”又问:“祭祖宗求福不求福?又问将祭斋戒沐浴何义?”(答总见祭祖及木主庙祠考,及辨祭考疑中,兹不条列。)

一问:“祭中有荐毛血,何为?”(此条乃新答穆老师问者今补入。)

一问:“孔子立庙春秋二祭何义?”又问:“祀孔子与神、祖宗有何分别?”又问:“祭孔子求福不求福?”又问:“进学中式孔子庙中谢者何义?”(p.93B)

一问:“子婚女嫁告祠堂,何义?”又问:“入祖庙祠堂呼祖父名,大哭三声者,有此礼否?”

一问:“人死行复礼,今不知可行否?又有在城外路旁呼者何义?”

一问:“人死饭含行之何义?”

一问:“丧礼用草人殉葬何义?又问死人旁造草人何义?”又问:“酒奠草人上何义?”

一问:“葬而择地何义?”

一问:“丧礼与各等葬礼何如?”(p.94A)

一问:“官长备酒行礼,先奠于地,其义何如?民家备酒行礼何如?”

一问:“祭礼奠酒于地何如?”

一问:“日蚀月蚀行礼何如?”

一问:“家中祭五祀神何如?”

一问:“官长敬城隍何义?”

一问:“武官兵马祭旗纛神其礼何如?”

一问:“祭孤魂何义?”

一问:“世俗祭关王何义?”(p.95B)

 

蔡舍妹夫会试,谟附禀书,想已达。

览漳州人一年不得行告解矣。兹事如在汤火之中也。未审本会京省列位老师作何区处?不可座听彼二会势成也,有鸿便祈毋吝。

德因赐教,是所切仰,谟前年辑答。

老师条问,兹近蒙穆老师,徵对旧著,再从新改此答。比前更得祥明,今先写孔子与祼礼二条呈上,此亦今日之所争者,余不弃容后未一 李老师台座下

教下门人严谟百百启。(p.97B)

 

问:“孔子立庙春秋二祭,何义?”又问:“祀孔子与神、祖宗有何分别?”又问:“祭孔子求福、不求福?”又问:“进学中式孔子庙中,谢者何义?”(此辑答李老师条问一条,有新添改。)

《礼记·文王世子》(篇名)曰:“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秋冬亦如之。”

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奠者,但奠置所祭之物而已,无尸,无食饮酬酢。古人相见执币为贽,又燕飨宾客将币以侑食劝饮,故祭亦用币,以为礼也。)

历代史:汉高祖幸鲁,祀孔子以大牢。汉元帝追谥孔子为褒成宣尼公。晋武帝诏大学及鲁国四时备三牲以祀孔子。后魏孝文帝敕有司行荐享礼。唐贞观追谥为文宣王。元加封孔(p.99B)子为大成文宣王。明嘉靖议礼,以为孔子以道德为贵,不以爵位为荣,历代赠谥王公名号,概□不用庙主,止题至圣先师孔子。一岁春秋两祀,有司致祭。律禁臣下士庶不得私祀。

唐开元祝文曰:“维某年岁次月朔日,子皇太子某(国学云开元神武皇帝谨遣祭酒某)敢昭告于先圣孔宣父。惟夫子固天攸纵,诞降生知经纬礼乐阐扬文教,能烈遗风千载。是仰俾兹末学依仁游艺,谨以制币牺牲粢盛庶品,祗奉旧章式陈明,荐以先师颜子等,配座尚飨。”

 

愚按孔子生于中周讵今二千余年,其德行纯全教人事上帝修己尽伦。其言行载于四书六经,可考先贤,群称其为生知安行(p.100A)之圣,集众圣之大成,实中国至极之一人也。自周迄今,人得以践礼义,识道理,辟异端,崇教化,悉皆由之故。历代帝王皆以师道事之建学,则必立庙,做古释奠之仪。春秋二时,献享也。盖尝论之我敝国古先王制礼有祭祀已死者人类之一礼,不特用之以追思祖宗,自祖宗而外,又有始造制作教治□于后世者,有能捍大灾,御大患,功德在民者皆创为祀典,所以有先圣先师之祀,此皆为不忘本始,不倍恩德,维系惇厚之道,而且以风厉天下,后世使人欣感效法乎。立功立德之心,为治国之一法焉耳。非谓死者目今有大能力能庇佑我也,非死者今日须我(p.101B)之尊奉养之也,不同于事上帝。百神为其在生,治我司,护我,赫赫在上,日监在兹也,亦不同后世淫祀,认已死之人能添上帝之权,望之以祸福。如今魔鬼之祀者也。故三代以上虽无孔子之祀,而三代以下,仿古立学,释奠先圣先师之礼以祀之。又极知孔子圣人不敢一毫少添古礼币帛牲酒奠荐之。外如后代异端之卜谶焚楮下愿私祀等谬者,其庙宇极肃清,其祀典极严正也。或曰:“孔子非泰西定入圣品之圣人,则未可称圣。”不知我敝国之称圣原只是造极之名,如孟子,所谓美大圣神者,各有训解,在非泰西之所谓圣也。泰西特借用我国之字耳。(p.102A)我今称我之原称非僭也。或曰:“圣教定法,人虽至善,未经定入圣品,天下不敢一奉祀之。今孔子即至善,岂可奉事乎?”答曰:“圣教之法极当,然我国之奉事孔子,非如圣教之奉事定入圣品之圣人也。圣教是特其能力为转求天主也。我国之奉事孔子,只是遵行古制常礼惇厚风厉之美意,以为不忘本始之本情而已。”历代帝王举行祝文,具在只是尊师重道之词。进学中式一拜只是为读其书,蒙其泽,国家使我一敬礼之而已。大异于圣教事圣品之意也。夫使其有如望权求福之心,诚不可一拜。一拜亦为大罪。若知只是常祀空拜之礼文,则行之有何所(p.103B)妨,有何邪也?不必过虑,又尝推广论之。目今我国祖宗外祭祀已死之人类,有两样须为分别,一样是国家祀典,如先圣先贤及本处忠孝节义等祀法古常祀典者,此可祀者也;一样是流俗邪祀,如将人类名号作神灵供事,祈谶焚楮下愿求福等为魔鬼之借托欲以僭古上帝百神之事者,则不可祀者也。又有一种原是常典所祀者被人入邪其中,变作淫祀,处处遍祀一,用祭野鬼之法矣,则当悉禁绝。其邪祀邪礼以仍归于常典中,而后可祀者也。总而论之,我敝国古设此祭祀人类之礼者,自成一种礼文,上不同于圣教事入圣品之真礼,下不同于释(p.104A)老事人类为真主之伪礼。特彼过疑者,不为分别见有西国事圣之礼,则疑其亦同此礼,而立祀见有,今世祀魔之事,则疑其必类比此祀而行礼。不知一为察之其礼,意与其礼文实万万不相同,岂容枉诬为也。夫此事待后日敝国举国尽奉教,则自然一从圣教事圣之礼矣。当此举国未奉教之时,察其果无异端之邪在其中,只是矣虚文而已,则且姑听之,宽以俟之之为当。倘欲专急之,彼既自反实无邪,则其势不还,将以邪加我不已矣。愤争之患,何可胜言哉!(p.105B)

 

问:“祭礼奠酒于地何如?”

《尚书·洛诰》曰:“王入太室祼。”

《周礼·小宰》:“凡祭祀賛祼将之事。”(注:将送也赞。赞,王也。酌爵鬯以献尸,谓之祼。祼之言沟也。明不为饮主以祭祀。唯人道宗庙有祼。大地大神不祼。祼以献尸,尸受祭之啐之奠之。祭谓祭先代始为饮食者,啐尝也。奠谓安置之,而不饮也。)

《小宗伯》:“凡祭祀,宾客以时将瓒果。(将送也,瓒果以圭瓒盛爵鬯而祼之也。)典瑞祼圭有瓒以肆先王,以祼宾客。(注:于圭头为器,可以挹鬯祼祭,谓之瓒。肆者,肆解牲体以祭,因以为名爵行曰祼。疏爵行日祼生人饮酒,亦曰祼酒,故投壶礼云奉觞,赐沟。)玉人祼圭尺,有二寸,有瓒以祀庙。(注:祼之言灌也。或作祼,或作果,谓始献酌奠也。疏:始献酌奠也者。小宰注祼,亦谓祭之啐之奠之,以其尸不饮,故云奠之。)鬰人掌祼器。(祼彝典圭瓒)凡祭祀之祼事,如鬰鬯以实彝而陈之。(疏:筑鬰全草煮以和鬯人所造秬香之鬯酒也。)诏祼将之仪与其节。(仪者,即奉玉送祼之威仪节者,早晚时节奉玉,谓王与后祼时,奉瓒酌鬰鬯送祼,谓送之以授尸,尸得祭之,哜之,奠之。)”

《礼记·祭统》曰:“君执圭瓒祼尸,大宗执璋瓒亚祼。”

《郊特牲》曰:“尚用气;血腥爓祭,用气也。殷人尚声,臭味未成,涤荡其声;乐三阕,然后出迎牲。声音之号,所以诏告于天地之间也。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郁合鬯;臭,阴达于渊泉。灌以圭璋,用玉气也。既灌,然后迎牲,致阴气也。萧(香蒿)合黍稷;臭,阳达于墙屋。故既奠,然后焫萧合膻芗。凡祭,慎诸此。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故祭,求之(p.108A)阴阳之义也。殷人先求诸阳,周人先求诸阴。诏祝于室(谓天子诸侯之祭,朝事之时,祝取牲之率□燎于炉炭,而入告神于室也。),坐尸于堂(灌鬯之后,尸坐户西南面也。),用牲于庭(谓杀牲也),升首于室(升牲首也),直祭,祝于主。(直祭正祭也。祭以荐熟为正正祭之时,祝官以祝辞告于主也。)索祭,祝于祊。(索求也,求索其神灵而祭之。则祝官行祭于祊也。祊,庙门内也。)不知神之所在,于彼乎?于此乎?或诸远人乎?祭于祊,尚曰求诸远者与?”

司马温公曰:“古之祭者不知神之之所宰,故灌用鬰鬯臭阴达于渊泉。萧合黍稷臭阳达于墙屋,所以广求神也。今此礼既难行于士民之家,故焚香酹酒以代之。”

朱子《家礼》:“始祭降神灌酒于茅上。”(p.109B)

进馔初献取祖妣盏祭之茅上。(杨氏曰,此代神祭也。礼祭酒少倾于地,祭食于豆间。)

朱子曰:“酹酒有两说,一用鬰鬯灌地以降神,则惟天子诸侯有之;一是祭酒,盖古者饮食必祭,今以鬼神自不能祭,故代之祭也。今人虽存其礼,而失其义。”

张子曰:“奠酒。奠,安置也。若奠贽奠枕失也,谓注之于地,非也。”

 

愚按今之祭礼有所谓奠酒于地者仿古祼之礼也。古者祭于始献酌曰祼。考之周礼,乃以鬰金草煮和秬黍之鬯酒以献尸也。此其礼,亦非特为祭祀死者而设也,是亦用生人燕飨宾客之礼以待尸也。盖祼非独祭祀为然燕宾客皆然,故《周礼·小(p.110A)宗伯》:“凡祭祀宾客以时将瓒祼典瑞祼圭以肆先王,以祼宾客。”汉注曰:“爵行曰祼。”疏曰:“生人饮酒亦曰祼。”观此则故祼不独用于神事,其用于神事者,亦依仿生时之礼而行之,明已此其意,不过先另以一种芳香之酒表芬馥敬意,不专为饮也。故授尸尸祭之啐、之奠、之不饮。夫古祼与灌字可通用,岂曾有沟地之事哉?岂有求神之说哉?又岂有降神之说哉?至郊特牲乃为美食其说以为求神,已属传会,不足信矣。盖彼所谓神皆气魄上言,故曲以阴阳声臭之说,符合之取义,亦无多也。然亦未尝云灌地也。后人别称灌地者,岂其因后代之祭已无尸可献,故(p.111B)以此酒倾于地上,使芬香条达,如司马温公所云,今但焚香酹酒以代之者,而遂相传称灌地乎。至若朱子于《家礼》,乃直易其名曰降神矣。降神之名,大不当也。大非古也。彼盖又传会郊特牲求神于阴之说,而愈凿者也。独不思古燕宾客行灌礼,岂其取义,亦为以降宾客之神乎?宾客非死者,奚称神,奚所降也?以此推之,可见古灌确不是降神之解矣。然此说亦不始于朱子。唐人司尊彝疏曰,王以圭瓒酌鸡彝鬰鬯始饮尸尸,以灌地降神之说。此说非也。盖尸即神也,献尸即献神也焉。有尸复有降神之举,不相剌谬乎?兹疏或者因尸之祭,而误解也。宋儒因之(p.112A)非也。然宋儒之所谓神亦只阳气耳,固非今我之所谓神也。各不相关涉。愚以为古祼礼既是以芬香之酒表敬意,亦是用待生人之礼可祭,则亦可课矣。特为革去其降神二字,今即酹酒于地,以略仿古,亦无妨。又《家礼》有两酹酒一行于始祭,是祼代祖宗祭先代,始为饮食者,但此两酹酒皆异古已。古灌是献尸,后亦奠置之。无浇地也。古祭始为饮食,亦是奠置之于地上,亦非浇地也。今两者皆浇地,则酹酒与灌与祭混称矣。既非奠则灌与既皆曰奠酒,亦混称矣。宋儒自辨之,又自行之。今人只行之,只混称之,皆欠稽考也。(p.113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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